宋昃琛内力渾厚,僅憑雙拳就震飛樓心月。樓心月唇邊流出鮮血,已然傷了髒腑。她咬牙蹬踢過去,宋昃琛鐵掌抓她腳踝,樓心月在空中旋身,流光刃揮開鐵掌,又一個玉女穿梭,刀刃掠向對方腰腹。宋昃琛含胸跳起,力劈她頭頂。樓心月氣力不濟,險象環生。
蕭淩風眼見情勢危急,甩下趙郎将,又去接過宋昃琛的招式。傅花卿再去手忙腳亂抵擋趙郎将,趙郎将怒道:“閃開!”
傅花卿喊道:“别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手下卻分毫不讓。
太子也一直在運功抵禦琴音,此刻見琴師破開阻撓,攻了過來,遂拔劍崩擊。
兩人對戰幾招後,宋景琛迷惑不解,他從這女琴師身上覺察出一種熟悉感。
宋景琛試探地使了一招有鳳來儀,琴師怔了怔,眼眶陡然變紅。她想起幼年時,爹爹一招一式扶着她的手臂,教她拿着小木劍揮舞的情景。她心中痛楚,攻勢減弱,也使了一招有鳳來儀。宋景琛又使一招海底撈月,琴師身子發抖,同樣也使一招海底撈月。
宋昃琛、趙郎将、蕭淩風、傅花卿還有那兩名侍衛看到此情景,琴師竟然用出與太子殿下同樣的招式!幾人不明所以,不由停手。
宋景琛聲音顫抖着喚了聲:“馨兒!”
琴師手上一抖,怒氣回升,流光刃絞開太子的劍,刃鋒劃向太子。
宋昃琛大叫一聲,“皇兄!”飛躍過去,勢如猛虎拍向琴師。
太子腹部被割了一刀,強忍劇痛,喊道:“不要傷她!”卻已是不及,琴師被宋昃琛一掌拍飛,摔到地上,趙郎将和兩名侍衛跑上前按住她。
宋昃琛扶住太子,急道:“皇兄,你怎麼樣?”
宋景琛痛苦搖頭,“我沒事!阿昃,她是馨兒。”
宋昃琛登時呆若木雞。
蕭淩風經過樓心月時,看她垂着頭,被按在地上。蕭淩風心下歎息,擡腳走向已被扶坐在寶座上的太子。
宋昃琛看這年輕男子徑直走來,厲聲道:“你幹什麼?”
傅花卿在下方喊道:“肅王請贖罪!他是藥王谷弟子。”
宋昃琛懷疑地看着蕭淩風。
太子擺手,讓宋昃琛放心。
蕭淩風上前查看傷情,一邊給傷口處撒上金瘡藥,一邊道:“沒有傷及肺腑,隻是皮肉傷,将養幾日便好。”
太子虛弱着聲音,令侍衛将被琴音迷暈之人一一喚醒,今日宴罷,讓他們各自回府。太子又令蕭淩風與被趙郎将綁縛了的琴師随他一同進去東次間暖閣,任何人不得打擾。
宋昃琛自知道琴師是誰後,知道此事深淺,便也告辭離宮。
傅花卿離開大殿前,與蕭淩風隔空眼神交流了片刻,最終眼神示意:我先去外面等着。蕭淩風颔首。
明德殿東次間的暖閣是太子書房,桌案上一隻半舊的芙蓉石蟠螭蓋爐燃起沉水香。樓心月望了一眼,心中酸澀,再次低下頭去。
蕭淩風為宋景琛包紮好後,太子屏退所有人,吩咐道:“你給她把繩子解開,看她傷得如何。”
蕭淩風背對太子,蹲在樓心月面前,給她解開繩索,遞給她一枚藥丸。
蕭淩風以口型問她:要我為你向太子求情嗎?
樓心月吞下藥丸,隔着面紗,淚眼朦胧地搖頭。
蕭淩風起身回禀太子:“她受了些内傷,已經服下我的傷藥,此後無礙。”
宋景琛客套道:“多謝蕭俠士!此處無事了,你也出宮吧!”
蕭淩風道聲“不敢。”擡腳離開暖閣。
被喚醒的真王向瑞王告辭先行,真王世子落後一步,對瑞王世子高深莫測道:“這個妹妹我見過。”
宋若杭不解,“你見過誰?”
真王世子背着手道:“杭兒,那年你三歲還是四歲來着?你父王為你舉辦生辰宴,我背着你摔了跤,我見過的這個妹妹啊!跑過來将我踹得滾了幾圈。”
宋若杭驚道:“竟有這等事?我不記得了。”
真王世子呵呵笑着拍拍宋若杭的肩,晃悠着離開。她當年踹我的招式,便是适才在大殿裡踹出過的那幾腳啊!
樓心月擲琴時,撞到趴在真王桌案上的世子,那力道将世子擊醒。真王世子悄悄擡眼,觀看了之後殿内發生的一切。
蕭淩風出了明德殿,正欲找個内侍引他出宮,卻見羽林衛趙郎将出聲喚他,“小風!”
蕭淩風很是驚訝,趙郎将難得擠出一絲笑意,“我趙家受時院判照拂多年。”
蕭淩風方才明白,此人為何多次暗中助他。
趙郎将将蕭淩風引到東宮花園一座涼亭外,涼亭被厚厚的帷幕包裹,裡面放了溫爐,很是暖和。
“去吧!有人在裡面等你。”趙郎将話說完,轉身離開。
蕭淩風掀簾入内,隻見裡面坐着傅明初和傅花卿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