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聽出來了阿貝的自責,可這真不是她的錯。相反如果不是阿貝,他很可能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更不要說會有能認可他的家人了,想到這裡他趕緊調整好心情安慰她。
等她又重新露出笑容,他才牽着她的手帶她回家。
他也不擔心有人敢打他帳篷的主意,他在這裡表演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生意一直是附近最好的,羨慕嫉妒他的人多了去了。那些想打歪主意的都被他教訓了一遍,剩下還在觀望的那些,估計也得到了足夠的警示,不會輕易動手的。
他還放了話,如果他的帳篷出了事,不管是不是這些人幹的,他一律找他們算賬。那些為了省錢晚上直接睡在帳篷裡的人,即便心裡再不願意也不得不看着點他的地盤。
“艾瑞克。你别傷心,等明天我讓媽媽給我重新安排一下課程,盡量多回老家,說不定你以後也能經常回去,也許,也許你以後可以永遠留在家裡也說不定。”
阿貝這次竟然看出來了他在強顔歡笑,盡力的安慰他。說着想到了什麼,從手腕上撸下一個黃玉手串,拉起他的手給他帶上,說:“這是爸爸媽媽回國的時候買的,拿到寺廟裡開過光,說是能保平安,家裡人一人一串。”
阿司說這就是迷信騙錢的,爸爸說就是買個心安,而且手串是在正規地方買的,就是請僧人開個光而已。再說家裡更離奇的事情都發生了,萬一真有效呢?
阿貝想到自己和阿司從來沒有為生活發過愁,可艾瑞克這麼冷的天,外面下着厚厚的雪,比家裡還冷,可他卻不得不出來賣藝賺錢,想想就讓人心疼。
“這次回去後,就不學習了吧!我跟媽媽說一說,你在這邊已經這麼辛苦了,回去我們也當一回真正的小孩子,好嗎?”
聽到阿貝提起不學習,知道她是真想安慰自己。可他不怕學習,也不怕吃苦,他就是覺得好孤獨,好茫然,不知道他的前路在哪裡。
阿貝雖然也穿的羽絨服,可她出門都坐車,到哪裡都有暖氣,裡面隻穿了一間薄毛衣,為了活動方便她下面穿的貼身薄羊毛褲,并不太抗凍。等兩人走到艾瑞克的住處後,他讓她先到床上捂着暖一暖,他馬上生火。
阿貝的腳都凍僵了,也不和他客氣,馬上脫了鞋襪爬到床上,讓他生了火後也趕快爬到床上先暖一暖。他在外面呆的比自己還久,隻會更冷。
艾瑞克燒起了壁爐後,添了些大木頭在上面,又挂了一壺水在火上,才洗淨擦幹後,爬到床上了。
阿貝抓過他的手,想放在自己的羽絨服裡面暖一暖,他的手總是冰冰的,也不知道怎麼能靈活的做魔術表演的。又讓他把腳放在自己的腿下面,他不幹,怕把她凍着,阿貝強行用腿把他的腳夾了起來,覺得他可真不聽話。
“阿貝,我看以前給你打的手镯和頭箍都小了,戴不了了,我給你做了新的。不過是我自己學着做的,現在還做的不太好。”
上次阿貝過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攢夠材料,也沒有安定的環境請人做。他又總是在遊走,最後幹脆自己學了這門手藝,自己帶着工具,有空的時候就做一點,想他們的時候,也做一點。
“可我想讓你自己攢着當生活費,我不喜歡你這麼冷的天還要出去工作,我看着就心疼。
她對他越好,他越是舍不得她離開,和她分開的時候就會讓他更難受,他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我不怕冷,也不怕累,我就是舍不得你們。”
“我現在手藝不好,隻給你一個人做了,還沒有給家裡其他人做。”
“艾瑞克,你對自己好一點好不好?不要讓我們擔心好不好?”他的語氣很低落,弄的阿貝心裡也跟着好難過。她以前不懂事,才會總是讓他帶着她到處去玩,還亂收他的禮物。
“你别擔心,我就是一時的情緒低落,很快會調節好的,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别擔心。”
他不想讓阿貝擔心,她看着都快哭了,他舍不得。把她拉到懷裡用力抱了抱,才放開她說:“水燒開了,你起來泡泡腳吧,這樣很快就能暖和起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這邊氣候寒冷,能種植的蔬菜種類不多,現在家家戶戶大多數也是吃炖菜,都是洋蔥,包菜,土豆,甜菜根那些能儲存的。不過他弄到了一點牛肉,起碼能讓炖菜味道好一點。
阿貝自己是不會做飯的,但是可以幫着他打下手。她現在長大一點了,比以前懂事。而且她剛來的時候,看到他這麼冷的天還要工作,心裡特别不是滋味。
吃了晚餐,兩人簡單的洗漱後,他往壁爐裡填了好幾塊大木頭後,才爬上床。這裡隻有一張床,他有點猶豫,提議:“要不我們分開睡吧,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和男孩子一起睡不好。”
“這裡隻有一張床,天氣又這麼冷,怎麼分?”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提出這種見鬼的主意?
“要不一人一頭吧,不然媽媽知道了要生氣的。”他以前聽媽媽提醒過阿貝好多次,在外面不要讓人随便靠近她,觸碰她,也不要和男孩子靠太近。他都十五歲了,雖然他不是很想承認,但他确實是男孩子,應該也在媽媽說的範圍内。
“媽媽又沒有千裡眼,她怎麼會知道?難不成你想告狀?”要是平常她也就同意了,可他今天情緒不太對,她不想讓他胡思亂想。
“好了,你别多想了。你是家人,不算是男孩子。而且我想和你說話,這樣方便一點。”
他本來也隻是怕媽媽生氣才提的,并不是自己真想,很快就不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