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看到人,但紫堂幻對金的攻擊招式卻很熟悉,立刻就認出了他。
被發現的刹那,金實體化張開防禦壁,對紫堂幻喊道:“紫堂!他在騙你!”
紫堂幻面無血色,抖着嘴不知所措。
而阿爾塔在這瞬間已經動手,掌中爆出一束黑霧,黑霧在半空化成鎖鍊,兜頭撲向金。
多年和格瑞一起戰鬥養成的本能,讓金迅速做出反應,後撤避開鎖鍊,反手凝出一道金色流光,架住了沖來的阿爾塔。
轟隆一聲,對撞的能量掀起了狂烈的氣流,紫堂幻被風雪劈頭蓋臉的罩住,護着口鼻倒退數步,焦急地喊了聲:“金,不要管我!快跑啊!!”
金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跑掉,被激起了血性的精靈翻身越過阿爾塔,就想跑到紫堂幻身邊帶他一起走。
阿爾塔當然不可能給他機會,數道鎖鍊從地下射出,濃稠的黑霧遮天蔽日,分秒間吞噬了金的身影。
“金——!”
一道雪亮刀光劈開黑霧,炸開密如驟雨的刀芒,撕裂了遮天的黑暗。
察覺到精靈情況不對的格瑞,及時趕到救援,飛身進入霧中斬開鎖鍊,穩穩地将被重傷昏迷過去的精靈護在了懷裡。
紫堂幻驚魂未定,愣愣地看着站在身前的格瑞,直到金和對方進入同體狀态,才反應過來:“格瑞,你、你早就……”
格瑞知道他想說什麼,淡淡地“嗯”了一聲,手中烈斬斜指地面,下一秒,人便原地消失,化成一束刀光攻向阿爾塔。
烈斬撞上鎖鍊的瞬間,格瑞心中一跳,警覺地上挑刀鋒,猛地轉身讓開對方攻勢,兩人眨眼位置颠倒,格瑞的刀風帶掉了阿爾塔的兜帽,将那雙無神空洞的眼清楚地暴露了出來。
他被控制了!
格瑞立刻反應過來,擴大感知感應周圍。就在這時,阿爾塔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的從腋下射出一道鎖鍊,直攻格瑞胸口。
但格瑞已經在這間隙找到了蟄伏之人的位置,根本不打算和阿爾塔糾纏,橫刀擋下一擊後,借力飛向西邊,在半空扭過身一刀劈向了岩壁前一處空地。
空氣如同布帛,被銳利的刀鋒生生撕開了一線,緊接着,黑色的霧氣從中湧出,飛速形成了足有一人半高的漩渦,一道披着白袍的身影在漩渦中若隐若現,發絲雪白,眼上蒙着厚重黑布,明明看不到眼睛,卻能讓人感受到他森冷徹骨的目光。
同一時間,阿爾塔逼近到了格瑞三尺開外。
十幾道鎖鍊拔地而起,封鎖了格瑞所有退路,穿插形成塔狀的黑色牢籠,就要攪碎裡面的人——
碧色的刀氣從鎖鍊縫隙裡激射而出,鋒銳的氣芒破開牢籠,貫穿黑色的霧氣,當頭射向漩渦中的男人。
空間屏障仿佛脆裂的玻璃,轉眼碎成了千萬瓣,男人架着烈斬一步踏出空間隧道,露出了全貌。
正是銀爵。
“竟能發現我,你……”銀爵面向格瑞,卻動作微頓,話鋒倏然一變:“你是守望一族的後裔?”
格瑞瞳孔一縮,“你——”
地上突然狂風大作,雪花被裹挾着沖向天際。
一架直升機懸停在了雪葬嶺上空,雷獅踩着艙門邊緣,一躍而下。
電光火石間,刺目雷光如同一輪太陽,綻在了雪地半空,随着雷獅墜落的身影撞向銀爵。
與此同時,安迷修禦劍劃過天際,赤紅色的封界光芒順着他的移動軌迹升起,迅速将雪葬嶺籠罩。
雷光穿透黑暗,格瑞順勢後退撤出戰場,轉頭迎上了阿爾塔。
而安迷修在設下封界後,立刻回援雷獅,和雷獅聯手将銀爵逼退數十米。
被風卷起的大雪緩緩回落,四人占據四角,互相牽制,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雷獅單手插在兜裡,含着嘲諷道:“我們算是初次見面吧,堕落者的首領?”
銀爵拂去肩上落雪,低緩道:“你知道我會來。”
“你布下此局,不就是為了引我入彀嗎。”雷獅笑了笑:“要不是想來親自一會,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銀爵負手而立,笑了一聲。
正如雷獅所言,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不是紫堂幻手裡的血清,而是利用血清,引雷獅來此。
丹尼爾是福音計劃的參與者,又驗過安迷修的血,手裡早有血清,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通過紫堂幻再取血清。而有條件知道這個真相的人,隻有丹尼爾,以此推斷下去,丹尼爾會這麼做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他是在通過此事明目張膽的告訴雷獅:我已經掌控了紫堂家。
因此,為了奪回主動權,哪怕知道這是個陷阱,雷獅也必然會親自走一遭。
雷獅哂道:“丹尼爾一個人殺不了我,而他最有可能找到的幫手,就是堕落者。閣下苦心孤詣,暗中汲汲營營這麼多年,一會的面子我還是會給的。”
“明知道是陷阱,還敢帶着他來。”銀爵說着,看向安迷修,露出了詭谲的微笑:“你果然如丹尼爾所說一般,自負狂妄。”
雷獅也笑了,笑意不入眼底:“想動我的東西,也要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