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角色是邪惡的，負面的，殘忍的，但這個角色是侯老師力薦自己出演的，所以她才抽出時間來排練，她不想辜負老師的信任。

好在她演的不錯。

止雅從高凳上下來，将地上跪着的主演扶起來：“辛苦了。”

“雨兒”躲開她的手，看也不看止雅一眼，扭頭就走了。

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嗎？

止雅凝眉，也許是她心情不好吧。

“别理萊悅兒，她是個憤青，對誰都那樣。”

“不要緊，我先走了。”

止雅拿上水杯到更衣室換衣服，今天排練結束比較早，她可以回去沖個澡，然後再去上課。

她扣上襯衫上最後一顆扣子，準備出門，外面的門被打開了，一群人嬉嬉鬧鬧走進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止雅動作一頓。

“就她，要不是找了個好幹爹，還不知道在哪啃垃圾呢，現在穿上件衣服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萊悅兒滿臉蔑視，毫不掩飾對談論對象的鄙夷。

“幹爹？難道是……”

呵呵……

一些不明意味的笑聲。

顯然是在說誰的壞話，這事和止雅沒有關系，但現在出去似乎會自找麻煩，她不喜歡麻煩。

“她成績那麼爛，還能進咱們學校，幹爹得多有錢啊。”

“聽說不是幹爹，是繼父。”

“哦——原來是小洛麗塔啊。”

哈哈哈哈哈……

人群哄笑。

止雅坐在更衣室裡唯一的硬闆凳上處理未讀消息，看來她們還會讨論很久，像這樣大的孩子們總是喜歡紮堆談論是非，但她們讨論的底線實在是太低了，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止雅看她們越聊越起勁，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好推門出去，和人群中心的萊悅兒對上視線。

“呦，止雅學姐？”

“抱歉，我隻是換個衣服，無意中聽到你們在聊天，我先走了。”

萊悅兒向前一步，其他人自然而然分散站在她兩邊，止雅這才發現萊悅兒手裡夾着煙，不遠處更衣室的門早就被反鎖了，更衣室隻有她們幾個。

“怎麼，來一口？”

萊悅兒順着她視線把煙遞過去。

“吸煙對身體危害很大。”

萊悅兒滿不在乎，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滿是惡意，她上下打量着止雅，發出一聲嗤笑。

在《雨落神都》她是柔弱堅韌、信仰堅定、一心為人民服務的“雨兒”，褪去了藝術的皮，現在的她更加真實，也更加醜陋。

“你知道我們在說誰嗎，斂紅豆啊，你的好朋友。”

她吐出一口煙，嗆的止雅咳出眼淚。

“請注意你們的言辭，污蔑的話語很容易毀掉一個人，語言也是一把刀，這大家都清楚。”

“那也請你也注意你的言辭，我們什麼都沒說，你說我們說什麼了？有什麼證據？我們說的難道是假的？拿出證據來，不然你就是在诽謗。”

萊悅兒語速很快，不給人反駁的機會繼續道：“你拿斂紅豆當朋友，她四處賣你用過的東西，還賣你的私人課程表，精确到會議幾點開，結束後吃飯地點以及晚上從哪條路上經過，這些事你知道嗎？止雅，你難道不覺得最近身邊清淨了不少嗎？那是因為她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學長身上，自然就放棄和你打好關系了。”

“你和斂紅豆之間的糾葛與我無關，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要走了。”止雅不想要理會這個瘋子。

幾個人迅速圍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你們要幹什麼？”

“别緊張，隻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和斂紅豆怎麼認識的？”

“隻是想聊天的話，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聊，但是現在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止雅再次低頭看向腕表，時間真的不多了，她是個守時的人，萊悅兒态度也很堅定，明明沒什麼事要說，但是就是不放止雅離開，沒有辦法，止雅隻好跟私教老師緻歉，課程推遲一小時。

她歎口氣：“說吧，究竟想聊什麼。”

萊悅兒找了個地方坐着，看她放下手機，說道：“沒什麼想聊的，就是覺得見到學姐一面不容易，所以想和學姐多待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