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慢慢停靠,三人下了車。七海建人低頭核對一下地址,确認無誤後便邁步向前。
他們走過一排排白色的栅欄,穿過小巷,一輛黑車停在面前。裡面走下來一位女生,身着西裝,面容卻略微稚嫩,看着像大一前輩。一頭微卷金發齊至肩膀,灰藍色眼睛在看到他們的時候一瞬變亮。
她揮手招呼,“你們總算來了,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木下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小聲詢問,“她是?”
灰原雄還沒給出答複,反倒是她自己先主動介紹起來,“我叫新田明,剛上大一,以後打算擔任我們高校的輔助監督。今天算是我第一次做這類的相關工作,還望多指教啊。”
七海建人接着補充,“新田小姐就是負責這次與警局的聯系,争取到的調查權力。”
介紹完自己後,新田明直接進入正題,從車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七海建人,“我已經聯系過一些警方資源,盡量争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三人瞬間靠攏,木下昇跟着快速看了幾眼。發現文件中記錄的是幾名可能與案件有關的嫌疑人,以及他們的行蹤軌迹和一些地址。
七海建人将地址分成三份,一份給灰原雄,另一份則遞給木下昇,“我們分頭行動吧,有事電話聯系。”
灰原雄,“好。”
木下昇,“好。”
然而,他們的調查在一開頭就陷入了瓶頸。每個被詢問的人都表示沒有見過任何可疑人物,線索就像斷了頭的線,毫無頭緒。
直到木下昇來到一戶人家。
他站在門口,觀察這戶人家,和周圍相比顯得格外安靜。門前沒有多少裝飾,院子裡的花草也雜亂無序,透出一種被遺忘的荒涼。
木下昇按下門鈴,片刻後,門才緩緩打開。
出來的是位年紀很大的老奶奶,她頭發花白,身形瘦弱。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迹,彎着腰看着木下昇,一副看起來有些聽不清也看不清的模樣。
但當她聽到木下昇的來意後,迷茫的神情瞬間轉為警惕,本能地想要關上門。
木下昇察覺到她的緊張,連忙掏出自己的臨時工作證明,“您好,我是… …正在配合警方做一些調查的助手。這個證明是我的身份憑證,您可以放心。”
他遞出的是由警局頒發的臨時調查證明,上面的相關公章和字迹看起來頗為正式。
老奶奶就着他的手便能看到大大的公章,視線停留了好一會兒。猶豫片刻後,這才放松了警惕。
她咳了幾聲,說:“進來吧,年輕人,别站在門口。”
木下昇跟随她走進屋内,屋裡昏暗而陳舊。四周擺滿了老舊的家具,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屋内,有些昏黃。
老奶奶請他坐下後,自己也坐到一旁,開始問木下昇的來意。
察覺到老奶奶還未放松的木下昇,沒有直接進入話題,而是跟着聊了些家常。
等到老奶奶主動開始反問他日常時,才進入正題:“您最近有沒有看到過一些不尋常的人?或者有沒有人曾經在這附近逗留過?”
興許是太久沒和外人聊天了,這會兒的老奶奶也被打開了話匣子,緩緩說道:“我……我記得有一個人來過,是一個年輕人。穿得很奇怪,好像不是本地人,但每次都很快走了。尤其是一個星期前,他站在我家門口,好像在等什麼人。”
木下昇仔細聆聽,心中暗暗警覺:“那他有做什麼嗎?”
“沒做什麼,”老奶奶喝了口水,“隻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就走到後院去了,之後便再也沒回來過。”
木下昇微微皺眉,他站起身:“能帶我去後院看看嗎?”
老奶奶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着木下昇走向後院。
後院看起來要比前院荒涼得多,枯黃的雜草從石縫間探出,橫七豎八地鋪滿地面。一片破舊的棚子搖搖欲墜,上面的木闆布滿裂紋,鏽迹斑斑的鐵皮半挂在屋檐邊,随着風微微搖晃,發出低沉的“吱呀”聲。
木下昇随着聲音掃視着附近,他蹲下身,用手撥開腳邊的雜草。餘光卻在這時掃到地上的一道淺淺的凹痕,像是有人曾經在這裡站立或踩踏過。
“那個人,就是在這裡停留的?”木下昇轉頭問。
聽他問起,老奶奶仔細回憶,“嗯,他就在那兒站了很久,一直在張望着什麼。我還記得那天他走了以後,天就開始下起了大雨,連帶着衣服忘記沒有收了,隻能又重新又洗一遍。”
木下昇邊聽邊觀察,然而,在這荒廢的後院裡卻再也沒找到過其他的痕迹了。
他起身,不經意間透過低矮的圍欄,看向了院前的大山。
蒼翠的山體在陽光下泛着波光,幾縷薄霧正纏繞在半山腰上。
木下昇腦海裡閃過一些片段,思索片刻,他找到方才的凹痕,對着大山巡視。沿着山勢緩緩環顧,最終對上一側密集的樹林間,那靜谧幽然的茂密處裡,似乎藏着一條小小的路。
木下昇很快捕捉到那條不尋常的小道,他收回目光,回頭就看到老奶奶一臉困惑的模樣。
連忙笑道:“奶奶,這裡的風景好好看啊,有人上過山嗎?”
“上山?”老奶奶似是被這問題問得愣住了,“這山啊,很少有人去,倒是以前有些上山采藥的老人家走過。不過,最近幾年就沒聽說過了,,,”
說到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你要是想上山的話,還是小心點,聽說深處不太安全。”
木下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謝謝奶奶,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