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歪着頭淺淺一笑，眼神竟有些疑惑和委屈。
方意平靜了一下情緒，好聲好語勸道：“我不需要這些零食，你該買年貨就買你的年貨，不用想着給我買。我想吃自己會去挑的。”
“哎呀呀小夥子是想買年貨是不？”超市售貨員阿姨聽見兩人談話，還以為是買年貨出現了購物分歧，急忙過來打圓場，“小夥子是不是想給女朋友買零食啊。”
楊景然一聽趕忙點頭。
方意聽不得别人誤會兩人的關系，立馬澄清：“阿姨你認錯了，我們不是情侶。”
“害，阿姨懂，小姑娘是不想男朋友亂花錢嘛，但你想啊，你男朋友選的這些不都是你愛吃的嘛，男朋友疼你所以把你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阿姨絲毫不在意方意的解釋，本想拍拍楊景然表示認可的時候，注意到楊景然一條胳膊還打上了繃帶：“喲，胳膊還受傷了，小夥子真是不錯，受傷了還要陪女朋友出來買東西。”
“阿姨我跟他真不是男女朋友，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阿姨一副過來人我懂的表情意味深長拍拍楊景然另隻胳膊：“你瞧你跟你女朋友多般配，還不好好哄哄人家，人家都不認你了。這麼招人疼的小姑娘趕緊趁着過年娶回家帶給家裡人看看。”
楊景然眼底滿是喜色，但臉還是一本正經：“阿姨不好意思，剛剛是我不好，給我女朋友惹生氣了，謝謝阿姨誇獎啊，提前祝阿姨新年快樂，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然後單手推着購物車，拉着方意胳膊離開。
方意甩開楊景然的手，正色道：“楊景然，我有男朋友。”
“可是我孤家寡人被爸媽丢下來了。”
“别岔開話題。”
“哎呀我胳膊有點疼，剛才可能碰着了。”楊景然說完便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胳膊。
方意沒了辦法，她也怕剛才人來人往的給楊景然胳膊碰到了，又或者是自己剛才太大力了，弄傷了他。
楊景然見方意的臉色似有緩和之意，趕忙上前安撫道：“阿姨是誤解了我們的關系，但是阿姨的祝福是真，咱們也不能拂了阿姨的好意呀。我總不能說阿姨抱歉，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您擅自做主給我們配對了，這樣很不禮貌的。”
哦，那還是我沒禮貌了，方意氣得想翻白眼，但她的确也這麼做了。
楊景然第一次看見方意朝自己吹胡子瞪眼睛，像是從沒見過似的，新奇又可愛。
“方意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那麼放松。”楊景然悄悄出聲，他感覺兩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打嘴仗的時候。
是嗎？我之前也挺放松的，你肯定看錯了。方意嘴硬不承認，悶着頭跟楊景然繼續并肩走。
“方意？”
方意一擡頭，李庫琪跟陸曙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們跟自己和楊景然一樣，推着購物車買東西。
李庫琪先是看見了長得像方意的女生，便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沒想到真是方意。
“你怎麼在這？”陸曙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不像是詢問，倒像是質問。
那你怎麼在這，為什麼會和李庫琪單獨出現在這裡。方意沉默着裝作沒聽見，死死盯着陸曙手裡的購物車。
“當然是來陪我買東西。”楊景然揚了揚下巴，眼神高傲。
李庫琪這才注意到方意旁邊又站了一個人，這個男人眼神淡漠，渾身上下名牌包裹，剛剛目光掃視了自己一眼，冷得沒有任何感情。
“方意你身邊這位是誰啊？你哥哥？”
楊景然眼眸微眯，像是挑釁一般将目光投向陸曙：“當然是追她的人。”
聽到這話，方意猛地擡眼看向楊景然，神情緊繃，一臉難以置信，她可沒說她跟陸曙分手了：“你瘋了？”
陸曙立刻上前就要揍楊景然，李庫琪急忙拉住，焦急地朝方意喊：“方意你男朋友在這，你是有男友的，你為什麼還跟别人待在一起，讓這個人追你？”
李庫琪的話像是一面碎掉的鏡子，既能映射方意，也能反射陸曙跟李庫琪，方意也想問陸曙為什麼有女友還跟别人一塊逛超市買東西。而鏡子的碎渣深深刺向方意，讓方意伴随着劇痛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這個世界對她好不公平。
“對啊，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怎麼還跟别的女生待在一起買東西呢？”楊景然蔑視地掃了陸曙一眼，用右手撞開他，“抱歉我胳膊有傷。”
“方意，庫琪馬上要回去了，爺爺叫我陪她來買點中國特産帶回去。”陸曙壓下内心的怒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耐心地跟方意解釋。
方意站在幾個人的中間，剩下三人的眼神全部交彙在她一人身上，前幾天壓積的情緒不斷在體内發酵，膨大，方意想，她快要撐不住了。
她現在必須立刻理清所有人的關系，否則她快要爆炸了。
方意先看向陸曙：“楊景然胳膊骨折一個人在家，我媽讓我帶他準備年貨。”而後她又轉頭對楊景然說：“楊景然，我現在是有男朋友的，讓你連累着被誤解是我的不對，我們隻是朋友，所以下次也請你不要為了替我出頭說那些容易讓人誤解的話。”
幾句話說完，方意就想轉身而退，她沒有辦法繼續待在一個滿是誤解與委屈的地方。陸曙抓住了方意的手：“方意，對不起，剛剛我語氣不好。”
方意已經累到沒有力氣跟這幾個人繼續糾纏，什麼男朋友女朋友，什麼誰幫誰，身份錯亂的四個人站在對立面，本該是情侶的兩個人卻分别陪别的異性單獨逛超市，然後像做賊似的被對方看見。
她好累啊，累到什麼話都不想說，她掙脫陸曙的手：“我們先停一停吧，我現在真的很累。”
楊景然走上前，想送方意回家，也被方意直言拒絕：“我要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