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間，空氣安靜得有些尴尬，最終還是陸瀾打破平靜，“呃，那這，多請一天假就少一天工資，我等會就出發了。”

不知道離職手續要辦幾天，行李總是要帶的。

陸瀾背起背包，玄元真打開了門，提議道：“我送你下山吧，正好給你介紹一下山中法陣？”

“那就謝謝道長了。”陸瀾回應他說。

說着，心有所覺，她微微側頭，看了唐清昀一眼。

就是那一眼，陸瀾瞳孔收縮，唐清昀站在門口正對着的竹桌旁邊，它塌掉了。

伴随着竹筒掉落的響聲，門口的二人都停住了。

唐清昀按住玄元真的肩膀把他往後拉，自己則擠掉玄元真的位置，“瀾瀾，我也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唐清昀轉身目光掃向玄元真：“我也知曉法陣，不用麻煩道長了。”

那冰冷的視線恍若實質，看得玄元真身形一僵。

“嘶，唐先生這是怎麼了？”

一人一鬼遠去，陸陵就坐在竹樓旁的樹上，看着他們的背影，聲音幽幽地對玄元真說：“唐清昀是僞君子，笑面虎，他死後可是變成厲鬼的，隻是披了層功德的皮。”

“你居然在一個厲鬼面前，搶走他執念之人的注意。”

另一邊，唐清昀腳步稍緩，下方是下山的台階，他對陸瀾說：“我幫你背吧，裡面有電腦還有衣服，很重，你背着難受。”

陸瀾的回答是擡腳踏下台階第一步，“不用，沒有多少東西的。”

她說話間已往下走了兩三步，隻留下背影，太過明顯刻意的疏離。

唐清昀還站着台階的第一步，睫毛發顫，眼中滿是難過，“你是因為什麼不開心，昨天的故事，周家，還是我？”

怎麼突然就不理他了。

陸瀾低着眼，注意着台階沒有回答，她一下又下了十多個台階，唐清昀才回過神追了下去。

身後是急促的下台階的腳步聲。

“瀾瀾！”唐清昀跑到了陸瀾的面前，俯身抓住了她的肩膀，目光搜尋她的眼睛，要從裡面找到答案。

陸瀾終于回答道：“你不是已經跟前世的我互許終身了嗎？我就是覺得前世的我不是我，我不應該離你太近。”

這一聲瀾瀾也是，這個肉麻的疊字稱呼，在她之前便已存在。

昨晚在聽唐清昀說的時候，她已經不想聽了，當她察覺到他們有所隐瞞時，她更不想聽了，那些過往都不是她的，她有記憶以來就沒有這些事情，所以那些就是别人的。

好矯情啊，她也覺得，所以她想假裝正常趕快離開。

不想别人問，不想别人答。

陸瀾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手忍不住往背後縮，她想側頭，躲避唐清昀的目光。

唐清昀的身後就是太陽的光，陸瀾注意到陰影壓了下來，她不知道唐清昀在想什麼，山路旁是郁郁蔥蔥的樹叢。

然後她又發現餘光是亮的，她一怔。

背在背後的手被拿到了前方，被一根一根手指的掰開，掌心掃過輕柔的風。

“别掐，都掐出印子了。”

“不是，我說的——”陸瀾将頭低下，唐清昀跪在了她的下一級台階，在給她吹着手，“你别這樣，你站起來......”

别轉移話題啊！

陸瀾要抽出手，被兩隻手抓着揉手心，唐清昀站起身，重複她說的話，“前世的你不是你，你不應該離我太近？”

“我以為能服侍你已經很好了，沒想到瀾瀾想得比我還要多一些？”

唐清昀的臉緩緩湊近，這一下陸瀾終于完全和他的紅眸對視，陸瀾的眼睛是黑色的，卻能清晰地看見她眼底的情緒，唐清昀的眼深不可測。

那雙紅眸彎了彎，說話間有氣息纏綿在陸瀾的唇前。

“那我就背叛她好了，我是她的助理，我将完全忘記我舊主的習慣，我是她的情人，我将完全忘記我愛人的喜好，你可以将她取而代之。”

陸瀾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她要推開唐清昀，被封住了唇。

“問我，就當你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