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房内的氣氛瞬間寒寂下來。
少女緊緊抿着唇,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決然。
他望着她,半響,不怒反笑,語氣又柔又冷,“你說的沒錯,姐姐。所以——”
“我現在要求重新恢複那種關系,如何?”
徐青茹瞳孔驟然收縮,睫毛微顫:“你!你明知......我不久後便要成婚了!”
“成婚?”眼前人比之三年前,眉眼更加深邃成熟,身形也更加寬厚,他微挑了下眉,語氣輕傲,“成婚又如何?不過一個形式罷了,難道還能難住姐姐你嗎?”
徐青茹神色變了又變,她咬了下舌頭,沒有想到他竟然成了這般無恥之人,連惡毒也不惡毒個痛快!過了半響,她才冷冷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
屋内瞬間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響起一聲沉冽而厭漠的話語:“等我厭棄之後。”
她怔然一晃,心中湧起不少怨恨,而後冷笑,“好,好。”
真的好嗎?不見得,她心底湧上無盡的悲哀,為何命運竟這般戲弄于人?
但很快,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心中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想再次殺我?”
他低頭,再次掐住她的下巴,聲音猝而響起,帶着一絲沖然的涼意。
被猜中心思的徐青茹臉色微頓,但很快嗤了聲,嘲諷盡然:“我殺不了你。上次都給你端了杯鶴頂紅,你不還活得好好的嗎?”
男人的手指輕輕向上移動,最後覆上少女的額鬓,将她的一縷濕潤的青絲别到耳邊,他也輕笑了聲:“你若想殺人,有的是法子,羅斬秋不是你殺的嗎?”
少女臉色一僵,擡眸:“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就算他是景琰王,她殺害羅斬秋一事她也自認天衣無縫,除非,除非……徐青茹眼眸中閃過一絲含着冷意的驚訝。
少頃,她扯了下唇角:“是我殺的又何如?她太自傲,太過輕視他人,不是我也會有别人取她性命。可你呢?你謹慎得很,把我騙了個團團轉,還對你心懷愧疚。呵,她怎能和你比?”
聽到這話,他彎了彎眉,一時間竟顯示出些三年前般的乖巧,但随後話語一轉,露出埋藏于骨血中的冷漠:“她确實蠢了些,小瞧了你。但姐姐,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行刺皇家子弟,可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事。姐姐,你也不想曹老夫人晚年——”
“你想幹什麼?!”她似乎被抓住逆鱗,語氣又快又急,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男人看向她,未再出聲,隻是那眼眸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頓了會,她慢慢平複下來,語氣緩和不少,“我知道的,不用你提醒。不過,如果你真的敢動她,我便跟你魚死網破。栾佑,我說真的。”
她看起來似乎要哭了。
他想。
然而徐青茹并沒有流眼淚,說完後她便微低下頭,沉默地看着自己華美的衣裳,捆綁并沒用遮掩住錦衣的流光,反而使其更加貼身明麗。
片刻。
“……我已答應了你,現在你可否放了我?被綁着很不舒服......”
她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卻等到了他一個濕潤而蹂躏的吻。
少女又驚又惡,掙紮着而又掙脫不開,最終在慢慢吞咽中化作一攤春泥。
半柱香後。
房間還是那間房間,人卻不似方才之人。
徐青茹臉上暈染着桃紅色的雲霞,微微啜着,隻那雙眼眸清澈冷淩,不見任何情緒。
“——你們在做什麼?!”
如夢初醒。
兩個小丫頭從半昏半迷中驚醒過來,見到是绮羅,臉色更是大變,“我......我們......”
“世子妃殿下讓我來看看徐大夫身體如何了,怎麼,一來便見着你們兩個在睡大覺,咦,徐大夫和阿嗔去哪裡了?”
绮羅打開門,房内卻安寂無人。
“什麼?徐大夫不見了?!”
“怎麼回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睡着了......”
绮羅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萬一徐大夫在王府出了什麼事,那可就......
不遠處忽拎來一抹顔色。
绮羅神色一頓,趕忙迎了上去,果真是徐大夫——她神色坦然平靜,隻是面頰微紅,似乎被熱到了。
“徐大夫。”绮羅喚了一聲,“您可是身子好了?”
徐青茹點點頭,露出一抹得體的淺笑,“我已無礙,可回宴席了。阿嗔我叫她先行回去處理些事情。”
“好的,那我便帶您先去宴席,殿下特意為您留了榮尚閣的點心。”绮羅一邊引路,一邊回頭狠狠看了眼兩個小丫頭,嘴唇似乎在說晚上再和你們算賬。
*
明明隻是一兩個時辰的事,但重回宴席,徐青茹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歌舞仍然熱鬧,身着桃衣的舞姬手執銀箔桃花扇,和着樂曲,魚貫而出、翩然起舞,似仙似妖,飄逸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