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某個高層的秘書之一,跟随五條悟開會的時候,伊地知潔高見過他幾面。
“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伊地知怎麼也想不明白。
少女見他疑惑,人狠話不多,蹲下身子把人翻過來,揪着領子來上一拳。幾拳下去後,秘書悠悠轉醒:“嘶——我的臉.....”
沒等說完,他注意到自己上空圍着一圈面龐,頓時駭然:“啊!”
等回過神後,發現身前的面龐都很眼熟,畢竟跟了一路,除了一個陌生的少女。
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口袋,摸到布料凸起的部分,心中安定,動作幅度極小地撤回手掌。
秘書直接忽略那名少女,忍着面部的腫痛,先發制人:“你們要幹什麼?”
咒術高層和東京咒術高專的五條悟水火不容,如果被五條悟發現他要對自己的學生不利,那他就慘了。
可惡!他怎麼會被發現?
當時他在建築物後面躲得好好的,忽然後腦勺一痛,等到再醒來的時候,跟蹤對象就出現在眼前。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跟着我們要幹什麼?”
面對質疑,秘書閉口不談,仿佛失憶了一般。伊地知潔高對這樣的硬石頭束手無策,打算直接移交五條悟,讓他直面自己的報應。
曾經做過不良少年無冕之王的伏黑惠“啧”了一聲,明顯是嫌棄這樣效率太低,他挽起袖子,挺身而出。
一時間,砰砰聲不絕于耳。
虎杖悠仁不忍卒聽,剛剛蘇醒的釘崎野薔薇還在發懵,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茫然地問。
“誰在打鼓?”
終于,鼓聲停了,鼻青臉腫的秘書恢複記憶了,嘴巴也松快了。
他忍不住求饒:“别打了,我說我說。”
這是針對虎杖悠仁的陰謀。
自從普通高中生虎杖悠仁,幾個月前誤打誤撞吞下封印千年的詛咒之王——宿傩的手指後,宿傩在他的體内逐漸蘇醒。即使虎杖悠仁目前可以壓制主宿傩,萬一以後宿傩成功争奪虎杖的□□重新面世呢?
咒術高層不打算冒這個險,隻是五條悟力保虎杖悠仁,他們隻能暗處行動,用迂回的方式殺死虎杖悠仁。
例如指名讓這三個能力最高也不過二級,年齡不超過16歲的學生們,潛入咒胎的領域,實則特級咒靈早已孵化,虎視眈眈地看着每個踏入自己領地的人類。
伊地知潔高壓低眉眼,臉上浮現出怒氣,說:“他們隻是一群學生!你們這一群大人這樣做不會太過分嗎?”
秘書振振有詞:“如果詛咒之王面世,到時候死的就不止三名學生了。而且從他被宿傩寄生開始,他就不能算人了。”
釘崎野薔薇“嗤”笑一聲,說:“你自诩正義的樣子還真是正義。”
面對同伴虎杖悠仁經受的輕蔑和指責,伏黑惠青筋繃起。當初是他調查宿傩的手指,虎杖悠仁無意間被卷入這件事情,不僅背上死緩,還一腳踏入危險的咒術界,遠離正常的人生。
一向性格沉穩的伏黑惠咬緊牙關,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地上的人,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往他那邊走。
被針對的當事人虎杖悠仁則顯得平靜多了,甚至攔住了伏黑惠。他摒棄所有情緒,似乎并不把惡言惡語放在心上,甚至冷靜地揪出不對勁的地方。
“殺了我們之後呢,現場還留有你一個人,你不怕特級咒靈殺了你嗎?”
秘書環視一圈,這群人即使能把他打趴下又怎樣,不還是被自己輕而易舉地挑起情緒?
他笑了一下,牽扯到臉上的腫脹時痛得要命,但還是繼續笑着,難掩得意之色。
看着這群人鄙夷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說:“當然不怕,你們會死在它的手下,而它會死在我手裡。”
見他得意洋洋卻又不肯說更多,伏黑惠捏緊了拳頭,心想等會兒我就讓你死在我拳底。
“因為你有一劑毒藥。”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秘書微微動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地朝聲音來源看去。
幾名學生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少女,她的五官銳利清俊,猶如藏在雪地裡的刀刃。
“一劑咒靈會迫不及待吞下去的毒藥,”她不急不慢地舉起手裡的試管,晃了晃,問:“對嗎?”
秘書的眼睛倏然睜大,慌忙摸出口袋裡的盒子,打開一看,裡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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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不管伏黑惠怎麼毆打,秘書甯死不屈,一句話都不肯再說了。伊地知潔高決定把這個嘴硬的家夥移交給五條悟。
事情告一段落,少女轉身離去。
一直注意少女動靜的虎杖悠仁連忙問:“你要走了?”
“對。”
虎杖悠仁對她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散步。”
“我不信。”
這裡方圓五裡都驅散了人群,他不相信這個人像嘴上說的那樣,無意間散步來到這裡。恰好看到有人跟蹤,她閑着無聊跟着跟蹤的人,一路來到現場,不小心打暈了跟蹤狂,并且恰好注意到他藏得嚴嚴實實的藥劑,順手摸走。
少女總算願意回過頭,說:“打工。”
“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上次在遊樂場的幻境裡見到她,渾身纏滿繃帶。她解釋自己是在做遊樂園的兼職cos木乃伊。
這人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一刀擊穿肉盾特級咒靈,不知從何處來的子彈也表明她有同伴在現場。
虎杖悠仁嘟囔着說:“我們明明都經曆了兩次危機,怎麼還不能多透露一些,連名字——”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眼睛倏然睜大。旁邊的釘崎野薔薇倒吸一口冷氣,伏黑惠和伊地知潔高沉默不語。
一柄刀鞘正抵在他的胸口前,看着逼近放大的面龐,虎杖悠仁緊緊閉上嘴巴,甚至大氣也不敢喘。
轎車的遠光燈刺破黑夜,她迎着光,臉頰兩側的發絲透亮,眼神專注。
刀鞘輕擊,虎杖的胸口被點了一下、兩下、三下。
恍然間,刀鞘和心跳似乎重拍。
萬籁俱寂,少女終于開口了:“記得物歸原主。”
說完,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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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虎杖悠仁一動不動地看着那個方向。
同伴走到他身邊,一起瞻望這個神秘人離去的方向。
虎杖悠仁怔怔地問:“她說記得什麼?”
“物歸原主。”
“物歸什麼?”
“物歸原主.....”
“什麼原主?”
“物、歸、原、主!”
“什麼物什麼主?”
“去死吧!”複讀機釘崎野薔薇忍不了了,照着他後腦勺來了一掌。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就不能對同伴有點耐心嗎?”
“我都重複三次了!三次了!外國人都能學會說這個成語了!
兩人打鬧之際,虎杖悠仁胸前的口袋忽然掉下一片亮閃閃的東西,在遠光燈中尤為顯眼。
虎杖和釘崎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愣愣地看着掉在地面的卡牌,伏黑惠和伊地知潔高的神色嚴肅了起來——裝着卡牌的口袋就是少女剛剛拿刀指着的地方。
幾人蹲下來,虎杖悠仁撿起卡牌,翻開一看。牌面上畫着一個骷髅人,手持盾牌,腳旁長着一叢花,四周烏鴉飛散。
【DEATH】——死神。
這是千鈴小姐的塔羅牌之一,分離前她忽然叫住自己,安靜地看了他幾分鐘,看得虎杖頭皮有些發麻。
随後,她從厚厚一沓牌裡抽出一張牌,遞給他。
牌面的正中央——骷髅人的盾牌,有些髒和凹陷,不難看出被卡牌什麼尖銳的東西用力戳過。
虎杖悠仁知道,放置卡牌的胸膛除了剛剛被幽靈的刀鞘點過,還有被襲擊過。
特級咒靈即将挖穿他的胸膛時。
他忽然想起,臨走時千鈴小姐和他說過一句祝福。
她的神色認真,一字一句如命運般沉重。
“祝你存活,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