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進白鳥澤的體育館時,南宮朝實就在觀察這邊的訓練情況。
教練帶着幾名隊員過來後,她也習慣性地審視對手,通過外在身體條件,預測對方的動作模式。
視線一一掃過教練身後的幾人,迎上那些或打量或激動的目光,她淡定地颔首回應。
隻是沒想到,竟然還在這裡遇到了熟人。
她對岩本幸的印象比較深刻,國中三年的全國大賽,以及大大小小的業餘比賽,兩人幾乎都會遇到,隻是不一定會每次都在擂台上對戰。
不過隻要是兩人對戰,赢的人總是南宮朝實。
岩本幸的速度确實很快,但也沒快到完全跟不上。
隻要找準時機,打亂她的攻擊節奏,搶過主動權逼她開始防守,基本上就能掌控比賽結果。
南宮朝實正在回憶最近幾次和岩本幸的對戰情況,忽然聽到白鳥澤那邊的教練叫自己名字,她慢半拍地望過去,看着對方的笑臉有些發怔。
那位教練笑眯眯地說:“南宮同學如果對比賽安排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們就抓緊時間熱身,早點開始吧。”
看到自家顧問老師微妙的表情,以及隊友們滿臉的尴尬和憤懑,她隐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接過宮本老師手中的對戰表,視線掃過上面一串串的名字。
沉默片刻,她擡頭直視着那位教練的眼睛,平靜地開口。
“第一場我和岩本同學對戰,剩下幾場比賽由我們社團的其她成員上場,如果貴校赢了,我可以再和她打一場。”
她的話讓白鳥澤的隊員們表情各異,有的瞥向烏野的其她人面露不屑;有的因南宮話裡的毫不客氣露出些許不滿。
不過被提到的岩本幸沒有什麼表情,站她旁邊的社團部長也依然笑容溫和。
南宮朝實沒理會那些隊員們的眼神,隻是靜靜看着做決定的教練。
出乎意料,白鳥澤的教練并沒有猶豫,在南宮朝實提出要求後,她僅僅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就立刻同意。
“就按你說的做,現在是一點四十,兩點半準時開始第一場比賽,為了節省時間,第二場和第三場可以同時進行。”
話畢,助理教練走過來,客氣地帶着她們去更衣室換衣服,并向她們介紹體育館内可以用來熱身的器械。
白鳥澤的隊員本來就在訓練,準備工作基本已經做好,所以此時更衣室内隻有烏野衆人。
淺田彩子一邊換衣服,一邊語氣沉悶地說:“三場比賽同時進行,我看那個教練根本就是覺得我們不會赢,所以想讓我們趕緊比完,把時間留出來和南宮打。”
有人順着她的話感歎,“沒辦法,誰讓我們水平不夠,她們自然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作為經理的山口對大家的情緒很敏感,她深吸口氣,故意輕松道:“别想那麼多啦,咱們拿出最好的狀态,不管結果如何,這都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呢!”
“沒錯。”上村部長也鼓勵大家,“那些可都是白鳥澤的正選,而且,這也不是輸了就會被淘汰的比賽,所以不要有太大壓力,别忘了我們是來請教和學習的。”
經理和部長說的道理她們其實都懂,也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但是,無論是白鳥澤的教練,還是那些隊員們,她們眼裡明晃晃的輕視,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來之前的熱情。
眼看幾人還是很沮喪,上村部長瞄了眼換好衣服,從包裡翻出皮筋的南宮朝實。
猶豫幾秒後開口,“南宮同學,你……要不要說點什麼?”
“嗯?”
南宮朝實迷茫地轉身,一手拿着幾根黑色皮筋,一手扒拉着自己的長發,擡眼飛速地掃了齊齊望着她的衆人。
“呃,那個,山、山口學姐,能不能麻煩你……頭發……”
緊張低沉的氣氛一凝,更衣室靜默了片刻,忽然傳來淺田彩子的笑聲。
“哈哈哈,完全沒受影響,這才是高手風範啊!不愧是你,南宮老師。”
南宮朝實:“……”
臉頰有點發熱,手指不自覺地撥動頭發擋住自己的半張臉。
“淺、淺田學姐,都說了不要那麼叫我了……”
山口趕緊笑着走過來,很是熟練地從她手裡接過皮筋。
“坐過來吧,我幫你紮個蠍尾辮。”
“诶?”南宮朝實驚訝,之前山口學姐明明不熟練這個發型。
山口對她眨眨眼,“我特意去學啦,有拿自家妹妹練手哦!”
幾句話間,更衣室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上村部長無奈地搖搖頭,雖然和她想得不一樣,但好歹目的達到了。
等大家都收拾好,走出更衣室準備關門前,南宮朝實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