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姚行雲原本白皙清隽的臉上,嘴角紅腫,左臉頰迅速鼓起來,一道明顯的巴掌印挂在那。
他知道原因。
因為他讓宋知蔚自揭傷疤,隻是為了安慰他。
因為他讓宋知蔚開心。
因為宋知蔚維護他。
……
“媽媽,我們已經好久沒在一張床上睡覺了吧?”宋知蔚腦海裡仔細回想,可惜浮現的都是小時候的記憶。
“你忘了?去年咱們出去玩,咱倆不還在一張床上睡覺了嗎?”周蘅汀輕拍着宋知蔚後背。
“那是午覺!不算!”
“那以後媽媽多陪你一起睡覺。”周蘅汀的手頓了頓。
她的女兒已經長大,已經開始獨自飛翔,試探着遠離她的羽翼,去争自己的一片天空。
以後這樣的機會怕是越來越少了。
“說好了啊!可不能反悔!”
“媽媽對你什麼時候反悔過?”
宋知蔚突然伸手抱住周蘅汀的腰,埋在她懷裡,和小時候一樣,媽媽的氣息從沒變過。
是的,她媽媽對她說的話,從未反悔過。
包括今天。
她說喜歡,她就同意。
“從我回來第一天孫悅平就找過我,她說她在接流山等我。”宋知蔚聲音平靜。
黑暗中,周蘅汀輕拍宋知蔚後背的手絲毫不亂,可她眼中卻溢出淚水。
他們都以為她是看見了網上的視頻所以才心情不好。
“今天下午她又來找我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隻想跑。”
“我怕她。”
“我永遠忘不了她那天對我說的話。”
“她說,我不行了。”
周蘅汀臉上淚水橫流。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就不行了。我明明可以複健的,我明明那麼努力地訓練……我不知道。”宋知蔚語氣有一絲迷茫。
屋子裡陷入寂靜,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是,有人告訴我。不行,是她說的,不是我說的。”
“媽媽,我想試試,我行不行。為我,為滑雪。”
宋知蔚将人抱緊,周蘅汀早已停下了拍打的手。
“我知道,我都知道。當時爺爺奶奶還有姥姥姥爺非常生氣,氣你們把我送去滑雪,我知道你們都瞞着我,我也知道媽媽你偷偷哭了,每次哭過後還揚起笑臉安慰我,逗我開心。”
“媽媽,對不起,别哭了。是我太任性,可是,我也隻有在你們面前才能任性。”她任性地選擇轉學去N市,任性地選擇讀運動醫學專業,任性地在他們的羽翼下肆意張揚。
周蘅汀抽泣,“媽媽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媽媽隻想你能随時都在我面前任性。”
“你想試,就去試吧。我的女兒我清楚,她有那個能力。”
失敗了,還有我。
……
宋知蔚起床後才發現姚行雲早已離開。
她有些不開心,他都沒和她告别。
“找誰呢?”宋懷蔚陰陽怪氣。
宋知蔚三人紛紛詫異地看向他。
一大早的,他吃槍藥了?
“是不是在找行雲?他有急事,一大早就走了。還托我轉告你,希望你别介意,沒有當面和你告别。”
宋澤征想起早上見到的姚行雲,又瞅了一眼宋懷蔚,他挺能啊,還扇人巴掌。
即使姚行雲緊急處理過,但是臉上的痕迹依舊很明顯,他那麼早離開,是怕宋知蔚看見吧。
如果是平時,他作為對方父母的朋友,哪怕沒有兩家老人如此親厚的關系下,見到這種情況,那肯定是送醫看傷送回家一條龍。
今天,他卻什麼都沒做,隻是口頭上關心了句。
姚行雲沒來之前,在網上的那番言論還可以看作是維護鄰居家一起長大的妹妹,可他突然冒雨連夜趕來B市,眼珠子都要黏宋知蔚身上了,他們誰沒看出來?
不過,姚行雲這人确實不錯,眼神清正有擔當,處處都想着宋知蔚。
他也從來不認為打遊戲就不好,就是玩物喪志。畢竟,姚行雲都打到全國都數得上号的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倆目前隻是在談戀愛。
宋知蔚有些不确定了,她爸這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還有她媽,怎麼又突然間什麼都不問了?昨晚如果不是太晚,她媽媽肯定會問她的。
總不可能她爸媽眼神真不好使,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吧。
總不可能宋懷蔚一個字都沒和他們說吧。
宋知蔚大腦飛速運轉,面上卻一副平靜的模樣。她還沒來得及看手機,估計姚行雲在手機上和她留言了。
……
KGF戰隊。
姚行雲下高鐵後直接來了戰隊,一天多沒訓練他得補上。
再加上他現在這副樣子,回家也不方便。
此刻正是訓練的時候,所以俱樂部裡沒什麼人,姚行雲腳步如風,先回了宿舍,換好隊服,又去衛生間的鏡子裡看了一眼臉上的傷。
雖然昨晚冷敷過,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很嚴重。
他又想起早上宋澤征對他說的話,客氣有餘,關心不足。和之前的态度有些不一樣。
不過,他也沒氣餒,他們這種表現才正常,宋澤征沒上手打他,恐怕還是看在他爺爺奶奶的面子上,還有就是宋懷蔚已經打他了,他不好再上手了。
姚行雲找出一副口罩戴上。
結果,出門就看見了哈勝。
哈勝一時間沒認出人來,他以為姚行雲還在辦事。
“哈經理。”姚行雲點頭,越過哈勝去了訓練室。
哈勝:“?”姚行雲?他不是又請了一天假嗎?還有,在戰隊戴哪門子口罩?
不光他疑惑,KGF其他隊員也疑惑,不是說姚行雲今天還會請假嗎?怎麼又來了?還戴着口罩?
“雲哥?”文遷馳小心翼翼。
“說。”
“你事情辦完了?”
“完了。”
“你為什麼戴口罩?”
“被人打了。”
文遷馳:“?”
其他人:“?”
不是,姚行雲這驕傲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他們要是沒聽錯,他說的是“被人打了”,而不是“把人打了”。
所以,他到底在驕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