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城市燈光繁華到令人眼花缭亂的上城區,但因為這個實驗室的位置比較偏,所以夜裡周圍道路上的車輛也很少。
江黎蹲在高架橋的梁結構上,輕輕一甩手腕,打開通訊手環掃了一眼時間,淩晨三點。
他核對坐标後,确定了眼前的這棟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廈底部地下,就是淵安插在上城區的一個實驗室,也是被那個叛逃成員獻給欽天監以示誠心的投名狀。
倒黴蛋~
江黎在心裡替這棟樓上了柱香。
他已經提前将任務資料下載到内存卡中,這會兒他切斷了手環的網絡連接,将其調為休眠模式,以防消息輸入影響到他的行動。
上城區被一個巨大的溫室系統貫穿,此刻正模拟出秋季的溫度和氣候,晝夜溫差很大,蕭索的冷風呼呼在高架橋之間縱橫,吹得江黎衣服獵獵作響。
他取出一根酒紅色的皮筋,将被風吹得散亂的半長發在腦後随意紮起。擡起頭,望向不遠處的主幹道,隸屬于欽查隊的漆黑車隊疾馳而來,均安裝有武裝槍炮,重裝甲車劈開夜色,直奔任務地點。
得,看來他到的速度比欽查隊要快。
這許大欽查官是吃幹飯的嗎?做事磨磨蹭蹭。
江黎撇撇嘴,他一手伸直,另一手扶住手腕,瞄準了實驗室所在大廈的防風裝置。
食指輕輕一點,手腕上扣着的鋼索裝置将索鈎射出,牢牢紮進對面的樓裡。
江黎松開手,裝置旋轉,鋼索繩開始從他手腕的裝置出回收,他單手一繞,抓住繩索,從高架橋上一躍而下。
重力和鋼索的拉扯力道,使他如同擺錘一般極速在半空中飛向那棟大廈,風壓鋪面而來,如刀割般的冷風切過江黎的臉側。
短短幾秒的時間,他已極速接近那棟大廈。
在空中,江黎一手蕩着鋼索,一手取出手槍,扣動扳機,子彈無聲飛出,擊中大廈的擋風玻璃。
砰地一聲,玻璃四分五裂碎開。
江黎腰部核心發力,雙腿一上一下擡起,将整個人緊緊地繃成一張弓一般的形狀,下一秒瞬間切斷鋼索,順着慣性向前沖去。
他雙腳踹開已經裂開的玻璃,從空中徑直飛入大廈内部,玻璃碎屑飛過耳畔,江黎落在地上,順勢翻滾一圈,穩穩站住。
他走回窗邊,站在破碎的玻璃旁,不一會,樓下的道路上,欽查隊的先鋒隊沖到了大廈門口,發出一聲刺耳的刹車聲。
江黎目光逡巡片刻,沒看到有哪個人看起來特殊,就收回視線,向地下實驗室走去。
大廈外響起了開槍的聲音。
【warning!】
【warning!】
【warning!】
一瞬間,尖銳急促的警報聲破開牆壁,響徹在整個大廈。
地下實驗室基地内,與警報聲同時響起的還有震耳欲聾的轟鳴,核心儀器和設備紛紛鎖死,屏幕亮起刺眼的紅光,閃爍着巨大鮮紅的警示。
“這麼快!”
在實驗室内,所有接到通知正在緊急撤離的人都變了臉色,再也顧不上收拾錢财和資料。
撤離的時間太短了,他們陸陸續續接到通知到現在,不過也隻有半個小時。
走廊内,人群奔跑、向外擁擠、相互推攘、嘈雜叫嚷、場面一片無序。
沒人想被欽查隊捉住。
整個實驗室烏泱泱亂成一片,人均自顧不暇。
“咔哒。”
在混亂的腳步聲中,一雙短靴踩在碎玻璃上,如放肆地閑庭信步般、不急不緩,逆着衆人出逃的方向,向實驗室深處走去。風衣随着步伐擺動,衣擺翩然掠過人群。
江黎走到走廊深處的門口,他的雙手被純黑色的特殊材質的手套包裹得熨帖且嚴絲合縫,襯得手指修長、骨節漂亮。
他站在數據中心的門口,随手撥弄了一下虹膜核驗系統,發現它已經徹底被鎖死之後,微微壓低眉,“啧”了一聲。
真不靠譜,枯雲給他了開門的權限,但實驗室的人在跑的時候卻開啟應急處理系統,權限失效。
江黎失了耐心,他從衣服口袋裡取出腐蝕藥劑淋在信息鎖上,合金鎖立刻發出了“嘶嘶”的聲響,一縷一縷的白煙從門上升起。
他後退半步,擡起長腿,對準了門鎖,狠狠一踹!
嘭!
門開了。
果然暴力就是好用。
江黎面無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白色的風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巨大的數據中心,裡面放着的,是這個實驗室信息資料的核心處理系統。
他熟練地伸手掃過中控台的控制按鍵,在凹陷處輕輕一按,一個凹槽便無聲彈開,裡面是封存着所有此處實驗室核心資料的磁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