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保住命了,但是魂珠的效果沒有預估中的好,還是治标不治本,雲宗主的方法雖然冒險了一點,但隻要成功就能逆轉溫道友的病症……雲宗主,這事情急不得,你還是處理一下傷勢吧。”
屋内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剛剛從幻靈秘境趕回來的雲珩身上還帶着沒來得及處理的傷,泛黑的血液順着她的胳膊滑落到地上,在她肩膀上有一道像是被利器割裂的傷口,血肉模糊的樣子讓人不忍。
她一個真仙境都傷成了這樣,可想而知那秘境有多危險。
自回來後她就一直在充當溫栖梧與魂珠融合的媒介,期間沒說過一句疼,若不是那猩紅的顔色過于刺目,旁人都得誤以為她毫發無傷。
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趨于穩定,所以醫仙催着雲珩趕快療傷,萬一時間拖長留下什麼隐患就麻煩了。
雲珩猶豫了一會兒後才準備将懷裡的人放平穩地放到床上,而這時候昏迷中的人竟落下淚來。
雲珩的手一頓,她立刻拿出幹淨的帕子替師妹擦拭幹淨眼淚,直到指尖碰到師妹的臉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一是因為後怕,二是因為疼痛。
她有血有肉,不是一塊石頭,自然能感覺到疼,隻是雲珩在幻靈秘境中看到自己随身攜帶的玉佩出現裂痕後就顧不上了。
能經常見到仙尊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塊從不離身的玉佩,那不是什麼寶物,而是刻了溫栖梧名字的命牌。
問神宗會給所有弟子制作命牌,這塊命牌與其性命息息相關,命牌碎裂就意味着人已死亡,它的模樣看上去就是一塊巴掌大的玉佩,其他人的命牌都被放在承命堂,隻有溫栖梧的命牌被雲珩随身帶着,命牌出現裂紋就意味着人已經危在旦夕,上一次病發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這個狀況,雲珩回來的路上腦海幾乎一片空白。
直到現在感受着師妹平緩的呼吸,她才漸漸感知到了肩上的疼痛。
昏迷中的人很不安穩,雙眉不自覺地緊蹙着,眼淚将她的手帕打濕,雲珩就像在師妹小時候做噩夢時哄她那樣輕輕拍着她的背,輕聲呢喃着:“阿雀别怕。”
直到師妹不再流淚,雲珩才輕輕地讓她躺回被子裡。
自己身上的血污弄髒了被褥,雲珩用淨塵術将床榻上的血漬全部清理幹淨後才起身。
“栖梧大概什麼時候才能醒?”她問兩位醫者。
醫仙和陸巧宜對視了一眼,她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不确定。
“她這次昏迷的時間恐怕要比上次久。”溫栖梧的神魂幾乎已經潰散了,幸虧雲珩及時帶回魂珠,這才将她的神魂重新凝塑,昏迷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形式的休養,她這次需要彌補的虧損是上一次的好幾倍,所以昏睡的時間恐怕也要久很多。
雲珩神色中盛滿了憂慮,她準備再摸一摸師妹又瘦了的臉頰,但冷靜下來的她想到師妹那天的吻後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後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阿雀,要快點醒過來,快點好起來。
隻是醫仙也沒想到溫栖梧這一睡竟然就是三年。
三年後,思過崖的小木屋内。
籠子裡閉着眼睛像是在睡覺的青團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它立刻睜開眼睛撲騰起來,口中發出清脆的鳴叫。
溫栖梧稍微有一點意識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仿佛沉在了沼澤中,身後像是有什麼力量在将自己往下面拽,而她的心口很悶,呼吸困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悶死在黑暗。
這時清脆的鳥鳴破開了黑暗,那聲音像是驅散了黑暗,同時切斷了困住自己的力量,當有一縷光照進來的時候,她的意識朝那裡奮力掙脫,下一秒她睫翼微顫,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剛剛醒來的溫栖梧有些茫然,她的身體軟得使不上力氣,而她的精神并沒有因為昏睡而養足,相反,她感覺自己的神魂格外疲憊,仿佛随時都能再次失去。
青團的聲音引來了陸巧宜的注意,她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看到溫栖梧醒了之後她長長地松了口。
“可算醒了,小雀兒你這次可吓死我了!”陸巧宜拍了拍胸脯,然後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藥放入溫栖梧口中,丹藥入口即化,然後變成純粹的靈力遊走在溫栖梧的身體中。
溫栖梧身上的無力感得到了緩解,而在能動之後她的臉色忽然一變,随後掙紮着撐起身拽住準備去端藥的陸巧宜的袖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是真不怕摔着!”陸巧宜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自己離床有一段距離,小雀兒是真不怕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