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特發現了一件事。
朝曦旭,她姥姥的忘年交,一個無論對誰都非常友善的神經病(純客觀事實描述,不含一滴貶義),最近似乎心情相當不好——她不僅話少了,笑沒了,就連她産出的同人都少了!
别問她為什麼知道朝曦旭在寫突然還知道她的賬号,總之,别的她不清楚,但是她敢保證朝曦旭對《侵蝕》系列的熱愛。
——就憑她多年如一日的産出。
事先聲明她對遊戲不感興趣,不然她也不會連這個遊戲沒有聯機都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認她就是對《侵蝕》的世界觀好奇,畢竟這世道如此,誰也不知道說不定那一天這個世界就多出一個神神鬼鬼的也不一定。
總之,溫特對遊戲不感興趣,但朝曦旭毫無疑問是一個考據的同時還可以合理擴展世界觀的作者,所以她以前看過并且現在還一直在看她寫的同人是合理的!
當然,評論區下面還有不少在哀嚎求飯的、擔心穩定廚子出事的、當狗的等等。不過她和她們不一樣,比起這個,她更關心朝曦旭的狀态,她好像從來都不會因為什麼而産生太大的情緒波動,可現在卻表現出這幅樣子,溫特不确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
和别人不一樣,作為有家長的人,她選擇直接問家長——當然,她省略了有關于推測的部分。
但懷特女士隻是呵呵一笑,“你覺得朝朝是那種放任自己心情不好而不去解決讓自己心情不好源頭的人?”
溫特果斷搖頭,沒有鋒芒的好脾氣大家一般叫怯弱,有鋒芒的好脾氣才是友善。
“還是說你覺得她是那種沒能力解決問題的人?或者聽了你的話連一點自己的判斷都沒有的人?”
這一下溫特搖的更加果斷了,開玩笑,别人不知道朝曦旭厲不厲害、有沒有主見她還不知道嗎?
“還是說你擔心她向你傾訴而你給她出主意,她事後會責怪你?”
這下溫特搖都不搖了,眼裡寫滿了【這必不可能】。
“既然你相信朝朝可以解決在她身上發生的問題,又不擔心她事後責怪你,或者因為你作下錯誤的決定,那如果你想表達對朋友的關心,便大可以直接說。”
……
溫特決定去找朝曦旭。
雖然明天她會來送她上學,下午接她放學,但既然這種事情決定了就沒必要拖延。
她家離朝曦旭家并不遠,甚至于她們就在同一個小區,不過這個小區修建的有些大,裡面的大門小門也不少,普通人很容易走着走着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不過這對于溫特來說不是問題,證據就是懷特女士非常放心的讓溫特出門了。
作為一個結構複雜的小區,想要在它裡面輕松穿行,适當走小區外的大道小路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差不多穿過這條小巷,走個幾十米就到E區南門了,然後再……
溫特腳步一頓,但馬上她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往前走,甚至連步伐幅度都沒變過。
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牆體上傳來。
——那是一道殷紅的、憑空出現的、剛剛蹭上去的鮮血。
她應該穿過小巷,穿過南門,穿過花園小徑……
這僅有幾十米的距離第一次讓人覺得那麼難熬,以至于她甚至清楚的記得每一個路過她身邊的人——以及與此同時引發的顫-栗。
她原來以為這段路程幾乎遙不可及,不知道什麼時候眼下的平靜就會被打破,但一切危機感都因她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而消散。
——朝曦旭靜靜地站在花園小徑邊,在光溜溜的葡萄藤下可以讓人一眼看清。
溫特終于松了口氣,她快步跑到朝曦旭身邊,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聽到朝曦旭說:“我先送你去我來風家,至于我,那還有點事。”
“不用擔心。”朝曦旭拍拍她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肌肉放松下來後,她接着說到:“我們走吧。”
——
曲酌言認為她起碼犯了三個錯誤。
第一,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搞錯了這并非平行世界而是另外一個獨立世界,以至于第一時間對當下情況判斷不準。
第二,在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堆穿越者和它本身略顯詭異的曆史後,她無法不懷疑這個世界不正常的『開放度』和那明顯被集體幹擾心智的現象都有幕後推手。
她那麼想着,腦子一不小心沒拐過彎,于是就那麼直溜溜的往深處想了想。
而和艾莉安娜對混沌的無視态度、尼莎雖然八百年不變的敵意針對但至少不會一上來就全力針對她這個代行者的情況不一樣,當她的思維僅僅是剛觸級到祂的那一刻,對方就像瘋了一樣試圖吞噬她——這是正常神幹得出來的事情嗎?啊?
不是,她隻是一個代行者而已!
至于那麼饑不擇食嗎!
總之,這直接導緻她原本沒受什麼傷的精神嚴重受創。
第三,所以在這個世界負責管轄穿越者的機構定位到她的時候,身體上的傷沒完全好完,精神上又嚴重受創的曲酌言毫不猶豫的跑路了。
開玩笑,她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機構要是她上面沒人的話都是什麼德性。
這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為什麼她遵循着直覺尋找安全的地方會找到這裡!
曲酌言aka迷霧之主,現如今開着隐身凄涼地苟在牆角,打死也不肯跟随直覺往裡面多走一步。
她面目猙獰地盯着地面,臉上都浮現出些許扭曲的可怖,她喃喃道:“我不需要這種『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