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朝曦旭。”曲酌言打斷了她的話。

“……？”朝曦旭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抱歉？我等下再說……”

“你不難受嗎？”曲酌言氣笑了，“你的手還在抖，你知道你現在心律多少嗎？”

“嗯？你在擔心我？”朝曦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驚訝。

“？”曲酌言也不解，但她已經習慣不解了，反應速度比朝曦旭快，“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沒有被人擔心過，還是因為覺得我不可能擔心你，現在這不重要。”

“問題是你現在身體也就比普通人好點，你需要暫且休息，這種問題不急于一時。”

“……”朝曦旭避開曲酌言的視線，她總不能說其實她不在乎這個吧，她不認為解決現在的問題還需要多少年，既然如此，那這具身體會出問題了就出——但說肯定不可以那麼說，阿言一定會非常生氣。

不過……這樣豈不是更好？

她從來都不會對現在改變不了的事情投注過多的情緒，曲酌言算個例外，但自己的身體絕對不算，所以隻是——

“抱歉。”朝曦旭把剛剛那個突然跳出來，愚蠢又可笑的想法按壓下去，溫和地說道：“那抱抱我？一會冷靜下來就好了。”

她斂下眼底的沉思，安安靜靜的被曲酌言抱在懷裡，手裡還擺弄她半長的頭發。

等到自己心律回歸正常範疇，她才開口繼續把之前沒有說完的話補上：“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我應該失去了我不想失去的東西。”

曲酌言：“你的記憶？”

朝曦旭：“是嗎？我不确定，雖然看上去的确如此。”

“記憶的确非常重要，但我會因為失去它而傷心？”

“……”這顯然不可能，但曲酌言一時半會也想不到有什麼東西會讓朝曦旭失去之後傷心。

她的記憶，她的魔法，她的身體——失去這些東西她會憤怒，會煩躁，會遺憾，但絕對不會因此而傷心。

“嗯？我以為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朝曦旭松開頭發，點點她的胸膛，“比如一些過去沒搞到手裡，但是早就被預定好的東西，這怎麼不算一種失去呢。”

“……你可真霸道。”曲酌言幾乎又想哭了，為了不讓自己再一次丢臉，她決定避輕就重，“你非要為了這點事不顧自己的身體嗎？”

朝曦旭不好直接反駁她在避重就輕，決定直接掀開她躲躲藏藏的真相，“我們通常管那叫關心則亂，而且我剛剛的意思就是——”

“我一直在看着你，并且将你視為所有物。”

“來，說說感想。”朝曦旭環上她的脖頸，迫使她低頭看自己。

嘴慢一步的曲酌言含恨退敗。

這是個死亡問題。

她既不可以表達客觀事實，表示那麼想的人估計還挺多，不夠膽子那麼大的的确沒有幾個，考慮到當初朝曦旭的實力，這似乎還挺合理的——但是以上都是毫無意義廢話。

她也不可以說她讨厭這種行為——雖然她的确挺讨厭的，但事情的确擺在她面前，她就可以深刻的理解什麼叫作人是有着靈活的雙重标準和道德底線的這句話。

“我……我不知道。”曲酌言決定實話實話，如果是當時的她遇到朝曦旭估計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諧了，兩個人沒鬥個你死我活都還算好的了。

“是嗎。”朝曦旭臉上看不出喜怒，她很快就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那說說現在的。”

自覺被放過的曲酌言松了一口氣，“那就一直看着我，我也會一直看着你。”

她有沒有說過她不需要保證？

這并非是她傲慢到覺得一切都盡在她手中，她隻不過是單純的不相信嘴巴一張一閉說出來的話有什麼用處而已，等到關鍵時刻，這種東西就會被眼前的東西所取代。

但是她是不是也說過曲酌言永遠會是個特例——沒說嗎？沒關系，以後會說的。

所以她相信她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