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順着『朝曦旭』的腳步來到這座博物館,然後氣息就被掐滅了,不僅如此,裡面的痕迹也被抹除的幹幹淨淨,這毫不掩飾的力量和風格,毫無疑問就是舍爾卡。
這就是她之前說的那座有她感興趣書籍的曆史博物館嗎?
這裡面可以被翻閱的書籍隻有……還挺多的,怎麼一個曆史博物館那麼多可以看的書?
奧羅拉排除了其他亂七八糟的類型,視線最終落在了那本《異世界神話》上——她當然聞到了生物與血腥味,但死都死了,先放着也無所謂。
奧羅拉看着看着就入神了,直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悲痛又不乏釋然,不可思議又理所應當的叫喊。
……好像有點耳熟?
哦,是那個叫做艾蘭的天生魔法使。
奧羅拉不是天生的魔法使,但在擁有一雙所謂“真正的魔法使”應該擁有的眼睛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理論有誤。
原來“魔法使的眼睛”和普通的眼睛是真的不一樣的。
所以……那個孩子也一定看到了。
*
艾蘭不知道自己那個被家人所不承認的姐姐為什麼突然喊她來新城曆史博物館,但她再三猶豫之下依然選擇如約而至。
她心裡本來擠滿疑問的位置又分出一部分給與艾歌,而且……艾歌為什麼可以來到這座号稱永遠不會被徹底毀滅,象征着光明與希望的城市呢?
她應該是沒有準入資格的,是誰幫了她,又是誰讓她如此激動不已——她聽的出來,那電話中短短十幾秒裡面艾歌已經藏不住她過于激昂的情緒——這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家長們不希望她了解到這位年長她十餘歲的姐姐,但艾蘭依然知道,她是一名戰犯,一名死裡逃生的戰犯。
艾蘭很難将那樣一個人和她記憶中那名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作為自我标準的姐姐重疊起來。
……也許是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如何事情,自然問心無愧。
但這一切想法都在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消失不見。
那是一具完整的屍體,腦袋上的淤傷和臉上還殘留着腳印的創口并不緻命,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她閉上眼,又睜開,世界仿佛疊加了多個圖層,于是她看見了扼殺艾歌最後生機的那股力量,她不由伸出了手——然後被一腳踩在地闆上。
劇烈的疼痛将她從那種狀态喚醒,奧羅拉俯視着、打量着這位有趣的小姐。
是誰把這位有趣的小姐送到她面前的呢?
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不過如此,除非——
哦……真是有趣的誤解。
“清醒了嗎?”奧羅拉決定按照對方的想法演下去,她松開腳,“你知道你剛剛差點就淪為一位半死不活神明的傀儡了嗎?”
“要真的那樣,我會很想笑的,小姐。”
“……”艾蘭緩緩擡起頭,眼中還含-着将落未落的淚水,恐懼與悲傷皆有,抓在她褲腿上的手因為痛感和情緒而微微顫-抖,“可以教我魔法嗎?”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活靶子而已。”
“我想要可以保護自己和其他人的力量。”
“可以啊,那就跟我走吧。”奧羅拉無所謂地點點頭,眼中卻是截然相反是興緻盎然,帶個學生不算什麼,但要是她因此做出了對方意料之外的舉動就有意思了,“希望你不要後悔,小姐。”
*
“阿言,你還記得聖堂接引了一共幾位聖子嗎?”朝曦旭坐在花壇邊緣,招呼着曲酌言把自己有些歪了的美瞳調正。
曲酌言半跪下,摁住她的眼皮,向上下推開,不出意料地發現右眼那枚湛藍的美瞳滑片了,她分出一小撮霧氣,揭起它準備重新貼上去。
她默默心算了一遍曆代聖子出現的時間、她們手底下的政策以及風格以及中途可能換代的情況,然後得出了一個讓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數字,“……六位?”
那麼少的嗎?而且幾乎每一位都擔任這個職務超過百年,除了最後一任和第一任。
朝曦旭配合着将眼睛往邊上移了些,好讓她重新貼上去,“雖然要算的話六任也行,但要是認真論其實一共是七任,隻不過最初那一任沒有被記錄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