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馮寶寶這麼唠了會兒,把她為數不多的瞌睡蟲也趕走了,陳慈音索性穿起外套,拿着一壺酒出門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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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慈音剛出門就發現不對,她不認路。為了不節外生枝,她打消了往外走的念頭,轉而選擇在院子裡駐足,仰頭賞起月來。
月亮真亮啊,亮也沒用。
陳慈音煩悶地仰頭喝酒,立刻被辛辣的酒意嗆地眼淚汪汪。
“阿嚏”
深更露重,涼風襲來,陳慈音頭昏腦脹地趴在石桌上休息,卻聽到了奇怪的動靜。
哪都通樹敵衆多,不會有什麼仇家找上門吧,這個念頭出現,陳慈音的醉意頓時消了大半,暗暗抽出袖中的利器。
雲層掩去月光,陳慈音借機隐藏蹤迹,瞬息間,她就将刀架在那人的脖頸上。
“誰啊?”女子冷淡的聲音帶着酒氣,極不客氣地問。
“陳慈音,是我。”熟悉的嗓音響起,月光順着雲的縫隙灑出,照映在說話人如玉的臉上。
是王也。
陳慈音尴尬地把刀收起來,垂落的手腕卻被王也滾燙的手掌抓住。
“為什麼不喜歡了?”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陳慈音才發現王也的狀态有點不對勁。平日清明的雙眼如今彌漫着迷茫和水汽,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掩飾,胡言亂語。這個狀态,就很像——之前他在藥仙會醉酒的時候。
這少爺不會又喝醉了吧!
麻煩了,陳慈音更加郁悶了。她清楚喝醉了的王也有多難搞。她把王也拉到石桌前坐下,想讓他吹冷風清醒清醒。
“你怎麼不說話?”王也耐心等待了很久,對面的人卻在心不在焉地走神,他很不滿。
“唉,你能自己回去嗎?”陳慈音看着這個喝得不着四六的呆子,太陽穴突突直跳疼。
“不要,我不要回去。”
陳慈音拿出手機,又想到現在是深更半夜,沒人能幫她。一打開界面,滿滿當當全是保險賠款的那些繁雜條約,刺得她眼睛生疼。
“煩死了。”她抱怨。
“你嫌我煩?”王也逼近她,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天天誇我,說喜歡我,又說是假的,你現在還嫌我煩!!!”言辭愈發激烈,王也拿起五糧液就要繼續喝。
“大哥,住手!”陳慈音一把奪走酒瓶,“沒有嫌你煩,我家房子炸了,我才氣得睡不着!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哦。”王也平靜了。
陳慈音卻越想越氣,差點忘了,王也這個少爺絕對不可能理解窮逼的煩惱!
醉的稀裡糊塗的人慢吞吞開口,那語調拖得老長,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一句夢話。
“我可以送你很多很大的房子。”
“你可以繼續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