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女朋友是怎麼樣？裴旭以前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覺得，一定是身材高挑，長相姣好，性格開朗又能力出衆的完美女生。

可當真正有人闖進他的世界，裴旭才知道，所有的擇偶标準都是虛妄。

那場突如其來的禍事将他的自尊心絞地連渣都不剩，在把自己關起來的那幾年裡，裴旭一度認為，他配不上任何人。

隻要聯想到身體上的殘缺，他就會覺得自己像被世界遺棄的孤舟，漂浮在空蕩蕩的海面上，随時都會被卷起的波濤吞噬。

自卑的陰雲籠罩着他，他隻能通過電子産品感知外界，在無數個夜裡翻動朋友圈，像個瘟神一樣窺視着别人的幸福。

裴旭真的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這樣。

“鄰居先生——”

一道清靈的女聲将他拉回了現實。

裴旭轉頭，就見桑離撐着腦袋。一雙杏眼眨巴眨巴，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裹着浴巾，惬意地靠在溫泉邊緣，肩頸的線條柔美流暢，任由溫熱的水流撫過每一寸肌膚，發梢垂落在水面，幾縷濕發貼在臉頰，更添幾分慵懶。

水汽彌漫，裴旭動了動喉頭，神色晦暗不明。

不久前桑離提出要一起泡澡，他竟然就這麼答應了。草率到連換洗衣物都沒拿，就在她的哄騙下裹了浴巾跳進溫泉。

裴旭暗暗腹诽，之前還說沒到同床共枕的地步，難道男女混浴就合适了？

明月當空，耳邊回蕩着經久不息的蟲鳴，溫泉池的四周用竹闆遮擋，池邊由天然的石塊堆砌而成，觸手溫熱。清澈的泉水不斷翻滾湧動，熱氣袅袅升騰，在半空中氤氲成一片如夢似幻的薄霧。

桑離雙眼微眯，水蒸氣弄得她有些晃眼睛，她支起身子，剛要去夠旁邊的眼鏡，不料腳下一滑，險些人仰馬翻在水池裡。

“噗。”裴旭掩面偷笑，身體都弓了下來。

桑離氣不過，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跪立在他跟前，生怕他反抗還特意用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上的浴巾被這大幅的動作弄得松松垮垮的，桑離勾了勾唇，剛想開口問他“服不服”，卻被裴旭那表情弄得心中一怔。

難得聚集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桑離不得不承認，要論誰最會勾引她這事兒，裴旭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男人眸中氤着水色，原本深邃的眼睛此刻變得迷離而熾熱。捂了半響，裴旭的臉上逐漸泛起淡淡的紅暈，從耳尖一路蔓延至脖頸，濕潤的唇在桑離手心翕動，他甚至沒想過用手停止她的動作，隻是在喉間發出一聲低啞的輕哼，乖巧地提醒着她，自己有點悶。

這算什麼？

桑離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氣，泉水蕩漾，她緩緩俯下身，鬼始神差地擡起手指，輕輕滑過他的下唇，緊接着指尖一挑，徑直探入男人微微張開的口腔。

濕潤的觸感瞬間将它裹住，夾雜着欲望的氣息蔓延到身上的每一處。

“嗬……”

他沒阻止她。

桑離心中一跳，這聲輕喘化作心智迷亂的導火索，讓她的指節微顫，伴随着禮崩樂壞的聲響繼續深入。

在觸碰到舌根的斷面時，裴旭下意識地輕顫了一下，溫熱的氣息瞬間噴灑在她的指尖。

桑離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迷戀這種事情。

她不會告訴裴旭，早在第一次用手指幫他催吐時，她就被這表情深深吸引住了。

月色皎潔，樹葉作響。她的手指在他口腔中緩緩攪動，動作帶着幾分試探，又夾了幾分肆意。

“唔，嗬——”

裴旭順從地張開嘴，津液順着嘴角淌下，呼吸早已亂了套，桑離微微傾身，目光緊緊鎖住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眸半眯，漆黑的瞳孔裡倒映着她動情又癡迷的模樣。

良久，桑離才緩緩抽出手，透明的津液順着她的指節一路下綴，灑在裴旭的下額，将他整個人弄得狼狽不堪。

他咳嗽幾聲，眼底是還未褪去的欲色，以及被戲弄之後的窘迫。

桑離餍足地勾了勾唇，這才算是報了剛才被鎖喉的仇。

她眉梢輕佻，将濕潤的手指抵在舌尖:“爽了？”

……

夜色如墨，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窗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裴旭坐在床上，頭腦發脹。

他甚至忘了是怎麼開始的，隻記得回神的時候自己呼吸紊亂，而桑離從他身前站了起來，單手捂着浴巾，别過臉去說要洗澡。

浴室内不急不徐的水聲回蕩在耳邊，裴旭低下頭，看着身上嶄新的白色浴袍出神。每個單人間内隻會配備一條浴袍供客人泡完湯後使用，這條本該是桑離的。

可她心軟，看他出浴沒衣服穿，就把浴袍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