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陽從小和身邊的豪門子弟不同,雖然也愛玩,但玩的方向不一樣,有錢人玩女人玩男人,而他玩機器人,研究玩具的每個零部件,将奧特曼組裝成怪獸,思考熱能為什麼不能代替電能。
他每天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想法多了,想要做的事情也多了,根本沒有閑情和其他人社交。
研究注定是孤獨的。
等察覺的時候,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群居的能力,和父母大哥也說不了幾句話,與社會格格不入。
圈子裡小時候那些家世背景相當的算是發小的人,都在背後叫他科學怪人。
雖然……這個稱号也挺帥的。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是最簡單的邏輯,伏陽更從來不是一個固步自封、自以為是的人,所以在決定留校讀碩的時候就輔修了社會學。
謝晚晚那小兔崽子說他總算有點人情味兒了,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伏陽是不懂十六歲的小姑娘能給他介紹什麼女朋友。
并且即使以前他都科學怪人了,身份背景在這兒,送上門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但伏陽大少爺有着被家人慣壞了的另類潔癖也可以說強迫症。
家具隻能按照他獨特的規律擺放,除了睡衣其他的衣服隻穿一次,拒絕别人進他的房間,更别說和别人的睡過一張床。
伏陽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和誰躺在一張床的場景。
很奇怪,那些結了婚的人怎麼能忍受另一個人天天和自己一起睡覺呢?除非全身消毒殺菌才能勉強接受吧?
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圈眼前這個洗的白白淨淨,此時一雙澄澈淺眸圓溜溜的正期待地看着他的人。
啧,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
而且……要是真讓許乘月去睡沙發。
顯得他也太冷血了,他要做的是有人情味的科研人員,而不是反社會冷血科學怪人。
況且之前因為網絡标簽對許乘月産生的偏見,也搞得他現在有些許愧疚。
“你要是不嫌擠的話。”
在千思百轉的頭腦風暴中伏陽最後妥協,并拿了自己的另一套睡衣去浴室,扔下一句話——“隻此一次。”
“謝謝弟弟!”許乘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變了好多。
但變得很好。
以前的上官似乎很讨厭他,不願意和他交流,不願意和他說話,更不願意他的靠近,就像是躲瘟疫一樣,讨厭着他。
許乘月看向手機裡伏陽新發的朋友圈——
是将壽司拿去路邊喂流浪狗的視頻。
許乘月露出甜甜的笑容。
點了個贊。
失憶的弟弟朋友圈沒有屏蔽他,很好。
失憶的弟弟把他的每句話都放在心上,很好。
他喜歡失憶的弟弟!
伏陽答應的爽快,但洗完澡出來,卻覺得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上官搖光的房間擺的一個單人床,睡一個大男人是沒問題,但兩個人就很局促了。
要是躺下去得手臂挨着手臂。
許乘月屈着腿睡在外側,此時拿着手機還在看今天合練的視頻,見他出來了,揉揉眉心,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意思是讓伏陽睡裡面。
單人床有些高,睡外面确實有掉下去的風險。
“裡面太擠了,你進去。”伏陽憋着一股氣,顯得不耐煩道,“把衣服穿好。”
他一把将許乘月略大的睡衣領口薅了上去。
許乘月眨着眼睛:……為什麼總說他沒穿好,他明明好好穿着衣服呀。
想不明白的小隊長聽話的往裡面挪了挪,占着一半枕頭道:
“弟弟,錄節目開始我們就要綁cp了,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伏陽側躺着,面向床外面,兩個人隻能背對着背說話。
想起這個他一陣惡寒。
當時自己還是為了夜枭答應的。
誰知道夜枭是個這麼惡心的玩意兒。
但換過來想,許乘月不是和他綁cp,就又要和夜枭。
啧。
再和夜枭綁cp,這家夥不得最後一點血都被他榨幹。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總比夜枭……更能當好搭檔。
況且伏陽答應了的事,也是一定要做到的,不僅要做到,還要做好。
于是他硬着頭皮問:“怎麼做?”
許乘月的聲音有些飄忽:“不用怎麼做,隻要你不抗拒就行了。”
“不抗拒?”伏陽不是很明白這個是似而非的答案,仔細問:“不抗拒什麼?”
許乘月眼皮已經快耷拉下去了,蝴蝶翅膀一樣扇啊扇:“不抗拒……我的靠近……”
左心口突然的一跳,伏陽眉頭緊鎖往自己心口上捶了一拳。
好,終于不跳了。
看來确實不能熬夜了,心率過快,容易猝死。
他側身一看,許乘月已經睡着了。
衣服領口大的又露了半個肩頭,強迫症伏陽有些難受,将被子将人埋住,眼不見心不煩。
但心中又止不住的胡思亂想,這套睡衣昨天還穿在他身上,今天就……
為什麼許乘月用的他的沐浴露,身上還是一股栀子花味。
這個人是栀子花成精了嗎?
他這個人從小就是好奇心太重。
突然之間,伏陽就一定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湊近了嗅嗅,許乘月埋在綿軟的被子裡,隻側臉露出一點秀麗的線條,長得像妖怪,偏偏眉心一顆痣,不妖不仙的,放在古代,怕是要被捉起來架在火堆上祭天,伏陽邪惡的想着。
突然許乘月一個翻身撞進了他懷裡,泛着清香的毛茸茸的頭發抵着他的下巴,還在他懷裡拱了拱,嘴裡喃喃道:“大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