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殊心虛,狡辯道:[我、我這是正常人正常的生理反應!]
系統:[……]
顔殊不自在地摳了摳扶着的門闆,又咽了口口水,勉強給自己挽了個尊:“人、人都是喜歡美好的東西的,這多正常,難道你不是?”
“哦,你是系統,你不是人。”
“那你不理解很正常。”
顔殊越說越溜,越說底氣越足:“你是系統,你可能不懂,不懂很正常,不懂就要多學。”
人在尴尬的時候,總是會表現的很忙的樣子。
顔殊也是。
她眼神躲閃,目光飄忽,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怎麼好意思往對面床上看。
哎呀,怎麼回事呀,怎麼睡個覺衣領子都睡開了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顔殊悄悄瞄了眼對面的少年,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你醒了?”
說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再開口關心兩句,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抹黑影。
身材有些偏瘦弱的少年,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仿佛隻用了一步,就瞬間從床上來到了顔殊面前,右手向前伸出,驟然發力,一拳砸上了顔殊腹部。
拳風迅猛,顔殊瞳孔巨震,隻覺得這一拳砸下來,她會死。
她差點尖叫出聲:住手,我是文職,我是文職!
可拳風來的更快,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沙包大的拳頭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小腹上。
與此同時,少年左手同時上挑,一抹寒光劃過,徑直劃向她的喉嚨。
然而,鋒利的刀刃撞向少女纖細白皙的脖頸,卻未留下任何痕迹。
咣當——
巴掌大小的短刀掉落,在地上滾了一圈。
顔殊雙腳紮根在地上,死死地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一片死寂中,這位元嬰初期的天才修士呆愣半晌,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般,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诶?
好像、好像不疼?
對面,少年因巨大的反彈力重重砸向身後的牆面,本就因重傷而有些蒼白的面色愈發沒有血色了。
而這時的顔殊已經反應過來了。
她看了眼對面的少年,仍有些心有餘悸。
修真界的人可真猛啊。
要不是少年沒有任何修為,手中的匕首也隻是普通的凡器,傷不了已是元嬰期的自己,要不然這個時候的她對上少年,還真不一定能讨什麼好。
可惡啊,明明前世的自己隻是個坐實驗室的文職啊,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真的不适合她啊。
而對面的少年見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擊對顔殊來說仿佛隻是清風拂面一般,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再堅韌的性格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絕望。
見對方表情愈發的不對,地上的短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他撿了起來,顔殊心底有些不安穩起來,總覺得事情會朝着她不想要看見的方向發展。
她連忙開口:“等等!”
生怕自己說慢了,顔殊話趕着話一般:“你就不恨我?“
顔殊:”我承認,你确實很像他,你死了,我再找一個那麼像他的是會有些費事,但要說完全找不到,那倒也不至于。“
“修真界的手段多的是,找一個相似的人而已。”
顔殊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突然輕輕笑了一聲:“更何況,你是死了,但你的屍體不還在?”
聞言,牧連蛸眸色顫了顫,握着短刀的手下意識用力,指尖泛着青白。
他入門已三年有餘,自然不是最開始那個一無所知的凡人。
正如對面那個毒婦所說,修真界不是凡界,少為人知的邪術數不勝數,他不怕死,但卻不想自己死了之後,仍被人百般羞辱。
牧連蛸死死地盯着對面的顔殊,眼中的恨意幾乎無法遏制。
他心中大恸,隻恨自己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
顔殊被少年惡狠狠地盯着并沒有多想,恨自己多正常啊,不恨自己才怪呢。
要是顔殊遇見這種糟心的事,恨意隻怕不比他少幾分。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但覺得賊冤卻是另一回事。
碼德垃圾系統啊。
但凡早來一會兒哪有那麼多破事。
就算是穿到剛捅還沒挖靈骨那時候也行啊,就說看他身上有魔氣,以為是被魔人奪舍了,最後抽回劍,道個歉,再收人當個弟子,多給點甜頭哄一段時間,那攻略不是輕輕松松的。
非得走到這一步。
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顔殊能夠控制的,都走到這一步了,顔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最要緊的事解決了。
這還沒長成的小反派想死可以,但必須要先把對她的恨意值清空了。
到時候死哪兒都行,就算死她眼前,她也絕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顔殊看向牧連蛸,諄諄誘導:“你死了就真的死了,你死了除了會讓我感到有些可惜以外,我沒有任何損失。”
顔殊說着,本來想往前走幾步,但在看到少年驟然戒備起來的神色後,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
算了算了,自己還是别刺激他了。
她現在還沒完全适應這具身體,雖然有修為在身,但不熟練,最後别刀沒搶過來,人先自己在脖子上劃了一刀。
到時候她連個傳音都不會,就算是想搖人都不知道怎麼搖。
顔殊停在原地,不再向前:“打個賭如何?“
她注視着對面的少年,唇角掀起一抹笑:“就賭你在百年内能不能殺了我。”
“如果你能殺了我,那麼恭喜你,你自由了。”
顔殊:“如果不能,你就是我的了。“
“而這百年内,我不會動你。”
……
靜室内。
[宿主為什麼要和他打這樣賭?]
系統似乎有些費解:[我以為你會避開這些事情。]
顔殊托腮,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啊。”
“但這不是沒辦法了麼,總得給他留個念想。”
怕死還好,就怕不怕死的,那才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