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系統話音落下,劇痛終于消失了。
顔殊渾身發軟,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身形踉跄了一下,一手撐着牧連蛸的肩膀才堪堪穩住。
見對方微微皺眉,似是想推開她,顔殊氣的牙根都快咬碎了,隻覺得自己此時的怨氣一定比厲鬼都重。
她白了牧連蛸一眼,艱難喘息了一下,壓下口中濃郁的血氣,較勁兒似的,手緊緊扒着對方衣領不放。
牧連蛸:“……”
領口衣服被人用力揪着,牧連蛸微微仰了下頭,正要推開對方的手,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晰的女聲:【白眼狼,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被我靠一下會死啊,白救你了!】
牧連蛸一愣。
他下意識看向邊上的顔殊。
對方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般,眼皮半阖,虛虛地搭着眼。
【氣死我了,看我血口噴人!】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牧連蛸呆呆地看着顔殊,就看見她突地吐了一口血。
不偏不倚,剛好吐牧連蛸衣服上。
牧連蛸:“……”
【也不知道這臭小子的靈根弄成了沒有,可别折騰了一波啥都沒有,那我不虧死,白疼那麼久了。】
牧連蛸抿了抿唇,内視自己的玉府。
澎湃的靈力沖擊下,他的靈脈比之前擴張了數十倍。
玉府中,七根碧玉質感的藤蔓交織成繭狀,緩緩成型。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兒飛出來一團猩紅色血霧,迅速攀咬上了晶瑩剔透的翡色靈根。
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給牧連蛸反應的時間。
下一瞬,一人霍然出現在竹林中,眉眼含冰,手中長劍出鞘,劍鋒直指牧連蛸眉心,渾身掩不住的戾氣。
牧連蛸瞳孔驟縮,瞬間僵住原地。
旁邊,顔殊瞳孔劇震,被來人身上的殺意驚得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等回過神,她震驚出聲:“明奉霖你幹什麼?”
幾乎是同一時間,天衍宗,天樞閣,頂樓所在一層,沉寂多年的法陣突然光芒大震,陣法上空系着的金色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響。
陣法外,守陣弟子一驚。
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他面色大變,腳步急促地朝天樞閣外跑去,甚至忘了禦劍。
時隔十六年,天啟大陣居然再次有了反應!
……
刑淵嶂,酉刑司。
白玉磚映着晨光,大殿之中,三十六根盤龍柱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三位酉刑司刑律長老高坐在大殿上方的玉髓寶座上,神色威嚴肅穆。
“牧連蛸。”
大殿之上,為首的酉刑司刑律長老屈指敲擊青銅獬豸鎮紙:“大蒼國青源人,今年十六歲,無靈根,無修煉天賦,三年前被藏書閣守閣長老留在了淩定峰。”
少年低着頭,蒼白指尖按着青玉案,光整的青玉桌面映出他頸間未消的鳳凰紋--那是兩個時辰前吸收鳳霖寶晶花時烙下的印記。
刑律長老繼續道:“天啟大陣鳴警時,你正在藥霞峰後山竹林,并在那裡找到了一株鳳霖寶晶花。”
“第一個問題,”
刑律長老聲音驟然變冷,視線也如刀子一般落到牧連蛸身上:“你為什麼會知道鳳霖寶晶花在藥霞峰?”
牧連蛸垂眸盯着青玉桌案上的倒影,玉府之中,七根碧玉質感的藤蔓交織成繭狀,在他體内緩慢旋轉。
藤蔓表面,每道木質紋理間都流淌着翡翠色的靈液,而在這些本該晶瑩剔透的靈液間,卻有暗紅色絲線遊走。
那是他自記事起就一直存在并折磨着他的魔血,牧連蛸能感受到那滴魔血正在侵蝕着新生的木靈根。
牧連蛸隻恍惚了一瞬,就立馬回過了神。
面對刑律長老的質問,他如實道:“弟子半月前在藏書閣整理卷宗時,意外從卷宗中發現一張小抄,上面提到曾經在藥霞峰後山竹林見過一株疑似鳳霖寶晶花的靈植。”
關于如何發現鳳霖寶晶花,牧連蛸沒有半分隐瞞。
但刑律長老卻對此并不太滿意。
他猛地拍了下面前的玉案,案頭青玉筆架被震得叮當作響:“既然鳳霖寶晶花是在宗門中發現,那你為何不禀報宗門負責人,而是直接服食了這株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