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因為人多她社恐，又沒什麼見識。

就看這密密麻麻的彈幕，不斷砸過來的問題，還有那些禮物。

按照她樸素的價值觀，收了禮物就應該盡量滿足對方的要求，回答對方的問題。可這過程中禮物會越來越多，要求和問題也會越來越多，就會欠下越來越多的債。

為了還債她得繼續直播，雖然随着熱度下降，債早晚會還完，但她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啊。

她甚至已經開始懷念當初冷冷清清，别人把她的直播當助眠視頻的日子。

于是她當機立斷，讓蝗女出鏡，快速介紹完畢，又說了大家的問題會錄制視頻後發布。

這樣就成了自己能控制的分期還債，她好聰明啊。

不過剛才那一幕要是被爸爸媽媽和白彤知道的話，會被嘲笑的吧。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明明她平常那麼外向。結果那麼多人一進直播活躍起來，就感覺自己被想抓她的喪屍包圍了，她隻覺得吓人，一點也不覺得興奮。

難不成自己被白彤影響了？

熱鬧起來的不止是直播，還有他們的手機。

不過是在畢業時礙于情面加了班級群，考完試聚完餐之後就給退了，那麼多塑料同學和老秃頭就知道了她的電話。

她接一個挂一個拉黑一個，接一個挂一個拉黑一個。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對老秃頭是不同的呢。當初他來她家，說的那些難聽的話都被媽媽反駁了，但因為媽媽還是不想得罪他，說的也都是軟話。等他走後，她就想着日後該怎麼打他臉。

一想起來他一次，心中一憤怒，腦子中的情景劇就多一種。

可也許是構造情景劇的過程中情緒達到了滿足，或者這機械的一套動作做熟練了，聽到老秃頭的聲音後她第一時間挂了電話。

之後她遲疑了兩秒，要不然再打回去将腦中的其中一個情景進行一遍？算了，不想為不值得的人付出精力。

比起她這邊的騷擾，她父母那邊則正式了很多。

也許是未成年的緣故，重要的事都先同監護人說，之後再由父母傳達。

想與她促成合作關系的竟是研究所。

宋欣雅撇撇嘴，有點排斥。

劉慧心問道：“怎麼了？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怎麼還不開心了？”

宋欣雅被揶揄得有點臉紅，“也不是不開心，就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那你想象中的是什麼樣？”

還能是什麼樣？就是爽文中那樣呗，以前瞧不起她的都來道歉，又有很多人為她的成績歡呼。

劉慧心訝異道：“你這不是都達到了嗎？你的同學們和那個老……不是，教導主任都打電話想向你道歉嗎？”

“他們才不是道歉呢，一點歉意都沒有。不過是有利可圖，想和我打好關系，從我身上得到好處，和他們以前一樣。我隻要接電話，那個老秃頭又要幫我安排未來了。”

“那你還收獲了很多粉絲呢，那麼多人都真心誇獎你呢。”

“可罵我的人更多，誇我我也沒多少實感，感覺還不如一個白彤真實。”她用茫然的眼睛看媽媽，“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沒等媽媽安慰她，被家人培養得很好的宋欣雅就馬上停止了自我否定的念頭，“不是我的錯，是我不适合這種将自己展現給大家的生活。因為我隻看到了偶像直播時的光鮮，就以為粉絲多是好的，不好的就成了我。”

“可适合的前提是能享受，隻要一點點甜頭就能繼續堅持。就像我創造精靈，無論多少次失敗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能繼續，獲得樂趣。可直播不是，就算正面反饋也在我這裡大打折扣，反面反饋卻效果拔群。”

她下結論，“不适合我，我以後不直播，出視頻随緣了。”

果然專注提升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宋奇文聽完她自言自語，摸了摸腦袋，“不是，我們剛開始說什麼來着？”

劉慧心白了他一眼，“說與精靈研究所合作的事情。”

“對，對。”宋奇文急忙點頭，“你為啥不同意啊閨女。”

“我不想讓劉翠翠像小白鼠一樣被研究。”

“哎，那哪能呢？這我都問好了，就跟體檢一樣，給精靈的信息完善一下。再說正經研究所也不能違法啊，咱們可以全程跟着呢。”

“那……也行？”

“還有報酬呢。”他低下頭，比了一下，“這個數，閨女你能成為小富婆，蝗女它也不缺吃的了。”

“等一下！”宋欣雅驚喜了一下，然後喊道：“一部分錢能不能換成金屬液？”

金屬液，金屬類精靈死後留下的材料，優點衆多，常用于高精尖領域，貴且難得。

是宋欣雅準備給白彤創造精靈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