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上一次這麼散步的時候,天上還在下雨。”
鼻尖又充斥着上次濕漉漉的氣息,當時的陳恭沒有打傘,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裡被撈上來。
厲南邱愣了神,身體卻依然被青年帶着向前走,腳步極其自然,仿佛自己和他天生就該如此契合。
夏天、夜晚、和喜歡的人。
厲南邱摩挲着自己濕黏的掌心,另一隻手用力,把還在走路的陳恭拽住,陳恭停步,站在前方扭頭看他。
在波斯語中,有這樣一個單詞——kiling。
這個單詞意味着一種感覺,當你喜歡一個人,你的胃裡好像有着成百上千的蝴蝶在飛舞跳動,張張嘴,它們就會飛出來。
一種奇妙的熱流在厲南邱的四肢中緩慢流動,一點一點,比血液更加溫暖,一瞬間就喚醒了每一顆細胞,喉嚨、胃袋、心髒…他能感受到身體的搏動,蝴蝶,種子……或者任何從血肉中破土而出的新鮮生命,幾乎要硬生生的從他的喉嚨裡長出,直至讓笨拙的啞巴說出話,在外面開出花。
想說出什麼。想表達什麼。想把自己的心髒妥善包裝,再認真的送出。
“陳恭。”他幾乎帶着一種迫切的渴望,再次緊了緊自己的手:“我……”
他向來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那句話被他含在舌尖,融化在陳恭笑吟吟的了然眸光中。
“怎麼?啞巴了?”
陳恭還在不停拱火。
“突然給我拽住,是要說點什麼又不說了?吊人胃口我可就不聽了!”
正好前方的人行道是個下坡,青年作勢松手,轉頭就跑了幾步道,看着他的動作,厲南邱瞳孔猛縮:“陳……”
碰——
毫無預兆的,一輛貨車脫離了正常的行進路線,直直的撞了過來,隻剩下厲南邱呆呆的站在原地,空氣中充斥着汽油和煙火的氣味,驅散了夜晚那種濕漉漉的清新香氣,他站在這,模糊的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把什麼東西說出口。
青年如同折翅的白鴿,垂着胳膊,軟軟的靠在護欄上,厲南邱迷蒙的擡眸,和他隔着煙霧對視。
他翕動唇瓣,露出了一個,很溫柔的微笑。
“啊!!!”路人發出尖嘯:“快來人!!這裡出車禍了!!”
一盆涼水從頭潑到尾,厲南邱哆嗦着嘴,飛速的跑了過去:“陳恭!”
【啧。男主也太磨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