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星坐在石凳上,臉上看着陸卿安的狀态,她臉上顯出幾分不好意思。
陸卿安一遍揉着大腿,一遍朝她一瘸一瘸的走去。
沒辦法,這次練得實在是有些久了,她的腿實在是支撐不住。
“師姐,你幹嘛去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她熟練的坐在季知星旁邊的石凳上,小嘴喋喋不休的說道。
“我今日多練了那麼久,明日我就不練了,我想想,我至少多紮了四個時辰的馬步。”
在說道“兩”這個詞的時候,她還超級不經意的故作輕松掃了一眼季知星的神色。
不過馬上被季知星眼底的疲憊給止住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她這才注意到,季知星頭發淩亂,耳環也掉了一隻,衣服上破了些小口子,看不出來是什麼劃傷的。
陸卿安心中有些自責,她竟然現在才發現。
師姐進來那麼久,她一直沒有察覺到。
“師姐,你。”
她本想詢問季知星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季知星垂下眼睛,累的連嘴都不想張開的樣子。
如果不是人體必須要呼吸的話,怕是季知星現在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沒法維持了。
陸卿安心中暗暗想着。
忽然見季知星垂下的眼睛緊緊閉了下去,頭一點一點的。
陸卿安看着這樣的師姐,覺得怪好玩的。
看起來是累極了想睡覺,這個狀态陸卿安熟悉,她在學堂裡上一個夫子的課經常這樣。
但也不能睡在這裡啊,陸卿安心中默默的想。
緊接着,季知星頭重重一點。
陸卿安及時伸出手掌托住季知星的下巴,不然這一下如果磕到底,額頭肯定會砸到桌子上。
她左手手掌保持着拖下巴的手勢,身體慢慢移動,繞到季知星身後。
右手手放在季知星的脖頸後,配合着左手的動作,将季知星的頭部重量慢慢轉移到右手。
接着陸卿安彎下腰,騰出空的左手從季知星膝窩處穿過,屏住呼吸緩緩用力,将人整個抱在懷中。
但這個動作幅度還是太大了。
季知星意識回籠,眼睛還沒睜開,便感覺耳朵處傳來的飛快的心跳。
鼻尖萦繞着屬于陸卿安的味道,季知星說不出來那是什麼。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太陽下爆曬許久了被子,聞起來熱熱的,暖洋洋的。
她閉上眼睛,聽着陸卿安的心跳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陸卿安抱着季知星,屏住的呼吸還沒有松開,也因此,心髒因為沒有氧氣,而飛速的跳動着。
她将季知星放在床上,又脫去鞋,但沒脫襪子,也沒脫外袍。
季知星的被子被疊在靠牆的裡側,陸卿安攏了攏衣袍,一隻膝蓋跪在季知星床側。
她隔空趴在季知星身上方的空間,去夠那床被疊的整齊的被子。
季知星沒有睜眼,但手邊被子陷了下去,感覺到陸卿安在似乎是要上她床。
季知星不自覺的握緊了手。
下一秒,被子柔和而舒适的被人蓋在身上。
隻是可能兩個月未蓋了,接觸到皮膚的面料有點冷。
她在心裡默默的想,明日拿出去曬一曬吧。
陸卿安見睡着安安穩穩的季知星,心中也開心。
季知星此刻就露出個頭,乖乖悄悄的。
又掖了掖被角,替季知星摘了耳環,去了發簪,确認無誤後,陸卿安這才從季知星身旁離開。
這件小屋裡已經有了她的床,是季知星特意為她準備的。
比禁閉小屋的床大很多,好睡很多。
陸卿安十分滿意。
第二日,陸卿安是被季知星強行叫醒的。
睜開眼的陸卿安一臉懵,她看向季知星,“師姐,這才什麼時辰。”
外面天色入墨潑一樣,黑沉沉的。
陸卿安倒頭,便是打算又睡了。
季知星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強行将人拽到院子中央。
陸卿安三魂七魄都在周公那裡,即便站在那裡,身體不斷的前傾,也是馬上要睡着的樣子。
陸卿安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馬上就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道雷劈在她腳下。
陸卿安吓一跳,意識也都清醒了。
她就是睡個覺,不至于這樣遭雷劈吧。
陸卿安擡起頭,沒看到雷雲,倒是看到一個人影踩在小院門檐上。
她還眼尖的看到人影擡起的手掌中握着一個小小的雷點,閃着白光。
陸卿安當即就怒了,剛才的起床氣此刻全發了出來,“那上面那老頭,你誰啊。”
迎接她的,又是一道天雷。
陸卿安被逼的往旁邊再一跳,接着就是數十道雷下來。
她被逼的也沒有空去敢說别的了,隻是一個勁的躲閃,有些躲閃不及的雷便直接落到身上。
陸卿安隻感覺腦子越發的昏沉。
是被劈暈了以後,又被劈醒,一道接着一道,陸卿安連倒在地上的機會都沒有。
反複在暈了和清醒之間。
難怪昨日季知星回來之後,會那麼瞌睡。
陸卿安此刻才明白,昏迷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