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的隊伍不斷逼近,漫天飛舞的紅色囍字将他們包裹在中間,滿目紅色,敲鑼打鼓,氣氛熱烈。
這不就是沉浸式參加婚禮,被這種氛圍感染,艾維斯挪到相柳身邊,耳邊都是樂器的聲音,他扯着嗓子大喊,
“這就是古代的婚禮吧,真熱鬧!”
真古人相柳表示,這場面我更沒見過,上古成親根本不穿紅,也沒這些東西。
滿天飛的都是紅囍字,相柳随手捉住一片拿在手上擺弄,這囍字剪得不錯,半個巴掌大的一張紙片,剪出來圓潤又工整,就是有點掉色,沾得他手指頭都紅了。
相柳将手往前遞出去,
“你們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麼?”
“你,你手裡……”
艾維斯臉色大變,相柳手裡的哪裡是什麼紅囍字,
外圓内方,那分明是一片白色的紙錢啊。
“扔了。”
沒等艾維斯反應過來,有人先他一步,禹成澤抓着相柳的手抖落掉那張紙錢,拿指腹蹭他指尖沾染的紅色,
“不要随便碰這裡的東西。”
手還被禹成澤握在手裡,自己指尖冰涼,而握着他的這隻手掌心溫暖,相柳眨眨眼睛,
“怎麼了?”
男人沒說話,将落在肩頭的紅囍字拿給他看,于是相柳眼睜睜地看見,天空中紛紛揚揚的紅囍字,拿在手裡卻成了出殡用的紙錢,他趕緊拍掉了禹成澤手裡的東西。
兩人無言相對片刻,送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前,喜轎落地的瞬間,樂器的聲音停止,他們同時眼前一黑。
大門緊閉,燈籠熄滅,漫天的紅囍字和這支送親的隊伍,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片落單的白色紙錢,打着旋兒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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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①。山盟共舟,海誓同心,今付家之子,秦氏之女,上奉父母之命,下托媒妁之言,結為夫妻,付秦兩家永結秦晉之好。”
相柳再睜開眼睛時眼前一片紅色,好像是被一塊紅布裹住了頭,他兩隻手都被人攙扶着,身上也很重,衣服的重量壓得尾巴疼,顯然不是他輕便的蛇蛻,也不是他還不太習慣的沖鋒衣。
相柳試着動了動,發現動作好像被什麼神秘力量禁锢住了,除了眼睛還算自由,能從喜帕的縫隙裡看見腳下,他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紋絲不動。
借着這個縫隙,相柳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看不要緊,他突然發現自己穿的好像是新娘的喜服。
這是幹什麼,好好的怎麼變成自己成親了?
成親是絕對不行的,搞不清狀況,他沒興趣陪這裡的東西玩角色扮演,手不能用,相柳呼出一口氣,用力吹開了頭頂的喜帕。
眼前仍然是紅色,喜堂打扮得也是火紅一片。
被迫角色扮演的不隻相柳一個,王超和沈星一坐在高堂的位置,正在椅子上扭動,有點滑稽,顯然跟相柳一樣,能聽能看不能動。
相柳不厚道的笑了一聲,突然聽見耳邊有人說話。
姜氏姐妹一左一右扮做丫鬟,攙扶着新嫁娘,姜媛見相柳露出臉來,疑惑發問,
“你怎麼能動?”
相柳左右扭扭脖子,示意他隻能動這麼一點。
“那你蓋頭怎麼掀開的?”
相柳:“用嘴吹開的。”
“……”
高堂、丫鬟和新娘都是他們假扮的,艾維斯則被當成了司儀,衆人中隻有他能動,隻見他走到喜堂正中,滿臉驚恐的張開嘴,嘴唇一開一合,
“——新人拜堂”
艾維斯拼命擺手示意不是自己在說話,不用他說,這聲音根本不是他的,這把聲音明顯就能聽出來有些年紀了,跟艾維斯的外表完全不符。
他一邊擺手,一邊嘴唇開合着說話,這場面說不出的怪異,那個聲音又響起來,
“——一拜天地”
客人們将他們圍在中間,觀禮的人已經就位,表演的人卻不配合,相柳站着沒動。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你們怎麼還不拜堂?”
這是個上了年紀的女聲,有些尖利刻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陰森,相柳卻好像渾然不覺,他左右看看,
“新郎是誰,怎麼沒看見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