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望着跳動的火苗，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故意沒看禹成澤，

“我聽見新聞說，那隻蜘蛛跑掉了，如果被軍方，或者其他的隊伍抓住了，它會怎麼樣？”

禹成澤點起一支煙，臉被袅袅升起的白色煙霧擋在後面，輪廓模糊，他思考了一下，很快給出答案，

“如果是軍方的話，應該會被殺掉，為了之後其他完成任務的守護者的安全，也為了安全區的安全，不能留下隐患，他們的武器很厲害。”

相柳想到火箭炮炸出的火光與濃煙，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那如果是其他守護者呢？”

禹成澤有些含混的笑了一下，

“也會被殺掉。”

相柳：“……”

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多說這麼一句廢話？

“啊，好慘。”

他幹巴巴的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來。

“是啊。”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輕，像是一聲歎息。

沒想到禹成澤居然會附和他，相柳有些意外的轉頭看過去。

這男人擡頭看着明亮的北極星，留給相柳半個側臉，像是在自言自語，

“怪物出現在不屬于自己的世界觀，妨礙了我們的行動，所以被稱為怪物。”

相柳面無表情的想，

哦，原來我是怪物。

禹成澤掐滅了指間明滅的煙，望着一片黑暗中的前方，

“其實可能它在原本生存的世界裡是很正常的存在，隻不過因為崩潰的世界時空，誤入了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然後被我們這些到處亂竄，同為外來者的人發現，又因為阻礙了我們的行動，被殺掉。”

他轉過頭來看着相柳，

“其實真的挺不公平的是不是，我們進入别人的世界，傷害到了那裡原本的生存者，雖然出發點是為了拯救崩潰的時空，恢複秩序，其實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沒等到相柳回應什麼，他先轉回頭去，笑了一下，

“好了，不說這個了，不如我們來猜一猜，這次套了幾個世界，咱們多久才能出去。”

最後相柳賭三個，禹成澤猜五個，賭注是一頓飯，輸的人要在十方城最貴的餐廳請客。

光猜套娃了幾個世界怎麼夠，興緻上來，相柳還想再猜點别的，比如這裡到底是個什麼世界，上一個世界是神鬼志怪，蜘蛛那個是自然磁場，

“你猜這個世界我們遇到的會是什麼，人還是動物，或者植物？”

禹成澤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漫不經心的在桌子上輕輕敲着手指，

“賭注呢？”

哦對，還要賭注。

相柳想了想，

“那再加一頓。”

禹成澤笑起來，連聲音裡也透着愉悅，

“有件事忘了提前告訴你，你可能不太了解十方城的物價，你如果輸了的話，這幾個任務分的錢，加起來隻夠請一頓的。”

相柳：“……”

怎麼那麼貴啊？！

那算了。

.

禹成澤每半個小時就要站起來一次，圍着他們的帳篷轉一圈，檢查周圍環境是否安全。

相柳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也學着他的樣子向黑暗中張望，雖然什麼也看不見。

篝火用的是他們帶來的燃料，隻要不刮風下雨，這一小塊燃料可以一直燒。

禹成澤站起來的第七次，表盤裡短的指針重疊上十二點，他和相柳一起走到帳篷旁邊，示意相柳先進去叫醒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