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不坦白才隻是一個人，最多兩個，今天那個如果你們把他及時送醫院，可能還死不了，我怎麼也不會判死刑。”

趙潛癱在椅子上，一副無賴樣，

“可萬一我聽你們的坦白了，秃噜出來什麼不得了的，那才是危險了。”

趙潛雖然已經抵賴不了，但鐵了心搗亂，審訊室裡除了他坐在椅子上無所謂的抖腳，彌漫着一片低氣壓。

在監控後面聽不過瘾，相柳悄悄推開審訊室的門，給自己搬了一把椅子貼着牆邊坐下，禹成澤側頭看了他一眼，相柳趕緊把頭扭過去沖着牆，一副“轉過去你就看不見我的樣子”，活像在面壁思過。

進入到法律約束的社會，處處都有規定限制，對于這種明知道有罪的人也不能越過法律去制裁，處處束手束腳，這種感覺很難受。

禹成澤頭疼的捏着眉心，

“今天你殺人是我們的同志親眼所見，這個你總不能抵賴。”

趙潛抖着腿，

“啊對，是我，殺了就殺了，撞上來算他倒黴。”

這種無所謂的态度真是氣得人牙癢癢，相柳坐在牆邊，都不禁為他的厚臉皮感到驚訝。

于是他決定采用上午的計策，詐他一詐，剛才看資料上，趙潛好像還有個哥哥，他突然從禹成澤背後冒出來，裝作不經意道，

“兇手不止你一個，還有你哥哥吧。”

趙潛一怔，抖腿的頻率突然錯了一拍，他靠在椅背上咧嘴一笑，

“詐我啊警察同志，不過别白費力氣了，我告訴你們吧，張昭昭，和今天那個帶頭鬧事的男人，還有今天涉及的失蹤案，所有人都是我殺的，我一個人殺的，理由就是看他們不順眼，反正我怎麼也是死刑，殺一個和殺一群區别不大。”

沒有錯過趙潛突然的行為變化，禹成澤把目光投注在資料上的一行小字上：父母離異，父親于十年前意外死亡。

他低聲吩咐旁邊的沈星一，

“查一下他父親的死亡原因。”

兩分鐘後，沈星一把查詢到的内容打印在A4紙上推過去，紙頁還是熱乎的，

“老大，他父親是被見義勇為的群衆打死的。”

禹成澤猜的沒錯，趙潛父親的死亡原因有些問題。

十年前，兄弟倆的父親外出搶劫，搶劫了一位帶着小孩的婦女，小孩渾身是血，被推倒在地上，生死不明，正義群衆挺身而出，抓住搶劫犯，群情激憤下失手将搶劫犯打死。

法不責衆，且群衆們的行為屬于見義勇為，即便有些超出範疇，也屬于社會良好風氣的宣傳，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沒想到十年後他的兒子們長大了，兄弟倆都有反社會人格，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攪亂社會治安，目的竟然隻是給自己的父親報仇。

趙潛的哥哥名叫趙嚴，比他大兩歲，工作地點正是在A市市中心的中心商圈，和匿名爆料帖的發帖人IP地址所在區域吻合。

案件信息全市聯網，沈星一查看了内網的訪問記錄，洩露信息的不是本片區派出所，而是城北的一家派出所，趙嚴有一位高中同學是那裡的警察。

周警官通知在市中心商圈摸排IP地址的同志把他悄悄扣下來，又聯系了城北派出所的同志監視洩密的同事。

他們畢竟不是真的市局下派的工作組，提供了線索，怎麼解決就是派出所的事了。

相柳靠在牆邊無所事事，看着接到指令的警察們忙碌的奔走，他悄聲詢問和自己一起靠着的王超，

“結束了嗎？”

遊戲提示音在耳邊滴滴的響個不停，關于兄弟倆父親的線索，關于住址的線索，關于趙嚴的線索，關于趙嚴同學的線索……

短短兩分鐘，他們本來已經降到四天的遊戲結束時間又漲回了六天，遊戲半死不活的長音疊在一起，灌得相柳耳朵裡嗡嗡的。

王超遲疑着開口，

“應該還沒有吧……”

和他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另外兩道，這回的遊戲音尤其明顯，

“遊戲尚未結束，請各位玩家繼續努力。”

和遊戲音相重疊，周警官凝重的放下内線電話，

“趙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