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呼嘯着穿越半座城市,到了後面油箱存量告罄,他們找到一座加油站加滿了油,并且順走了掉在地上的一個喇叭。
可能是之前賣菜的攤主落下的,裡面還錄着一段高亢而有韻律的菜價。
每到夜晚,禹成澤整個人都好像是從那副冷肅面具中解脫出來了一樣,周身氣質一變,現在他正懶散的坐在車頂擺弄剛得來的新物件,長腿從車頂耷拉下來,全然沒有半點穩重的樣子。
雖然相柳更願意稱他這種變化為現原形。
“我們是民間自發組成的搜救人員,若有幸存者被困,請在顯眼處發出信号,等待救援。”
禹成澤舉着這個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喇叭也像是拿着危險的軍械,嗓音低沉平緩,錄入救援消息的聲音沉穩可靠……
就是人不靠譜。
這家夥分明錄好了救人的語音,卻也沒有删掉那段菜價,功能簡單的喇叭盡職盡責的将兩段語音在靜谧的夜裡循環播放,怪得很。
他的聲音播過一遍,後面就跟着一串高亢嘹亮的菜價,循環幾遍過後,相柳不僅記住了求救信号是燈光兩長一短兩長,共閃爍五次,還記住了西紅柿三塊錢一斤,豆角五塊錢三斤。
整個晚上,這兩句話一直在他腦海中循環播放,相柳人都麻了,始作俑者還坐在旁邊隻是笑。
喇叭穿透力驚人,在靜谧夜晚汽車行駛的聲音和擴音喇叭雙向加持下,他們很快找到了第一處幸存者的位置。
高樓之上有人鳴槍示意。
道路空曠,暫時沒有看到喪屍的身影,艾維斯靠邊把車停下,一頭金發在路燈下分外顯眼,王超趁機從後面下車換到駕駛位。
一個粗犷的男聲大聲疾呼,
“救命!救命啊!底下的是軍隊嗎?救救我們,我們沒被感染,都是健康的正常人。”
裝軍隊容易暴露,還是裝成民間隊伍合适,禹成澤站在車頂聽着高樓之上的呼喊,把喇叭舉到嘴邊擴音,
“我們是民間自發組織的隊伍,不過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彙報上面的一下具體情況,我需要知道有多少幸存者。”
“我們這裡有十五個人,都沒有被感染,隻有一個大姐年齡稍大,剩下的全是年輕人,完全可以自主行動,救救我們!”
喊話的求救者還是剛才那個,粗犷的聲音穿透力極強,當然,可能還有強烈的求生欲加持,比嘹亮的喇叭聲音半點不小。
整座樓的喪屍都被喊聲驚動,大量的喪屍在裡面來回跑動,聲音沉悶,外面都聽得見。
通過求助者喊話的信息他們了解到,這裡原來是一座被租賃的商務寫字樓,有大大小小幾十家公司。感染發生的猝不及防,又速度極快,所以隻有少數正好在衛生間的人幸免于難,其他的職員都已經變成了喪屍。
現在幾乎整棟樓的幸存者都聚集在一間會議室裡,而喪屍現在正徘徊在他們門外。
相柳聽着他們交談,感覺目前用不到自己,正聞着空氣中喪屍的味道,手肘突然被人輕輕拉扯了一下。
他順着力道低頭,還沒來得及發問,禹成澤把一個對講機塞進他手裡,
“能扔上去嗎?他的聲音太大了,可能會引來附近的喪屍。”
相柳:“……”
你拿我當什麼?
合着我是什麼工具人嗎?
他握着手裡的對講機一臉無語,
“他們的位置超過五十米了,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