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上來時已經清理過一遍,樓道裡的喪屍不算多,相柳沒打算全程為這四個學生保駕護航,而是提着長刀在前面開路。
禹成澤和他并肩,兩人配合默契,将前面攔路的喪屍盡數掃滅,後面跟着哆哆嗦嗦的四個學生。
離開宿舍,外面的腐敗氣味沖入鼻腔,樓道裡的血迹濕滑又粘膩,單是在上面保持平衡都需要他們全神貫注,一刻也不敢松懈。
而這種時候,人行動時發出的粗重喘息,在幽靜的樓道裡則顯得格外的明顯。
人類在變異後,反應速度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伴随着體能和殺傷力的大幅度上漲,喪屍不怕痛,不怕傷,而他們則需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喪屍的任何□□,從何種情況來講,都處于劣勢。
可是陳柯看着在前面開路的兩人,感覺他們一點都不怕。
那個看起來冷漠的男人動作狠厲,一招一式幹脆利落,毫不留情,陳柯猜都不用猜,他肯定是用着一副最淡漠無比模樣,死神一般收割着喪屍的性命。
而那個長頭發的男生,漂亮的眉眼帶着笑意,陳柯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甚至比那個看起來很兇的男人更為兇殘,長刀挑飛兩個喪屍後,他側過頭,跟旁邊的男人說了句什麼,旋即展開笑容。
臉上被喪屍血液濺上的幾顆血點,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有些嫌棄的撇了一下嘴。
陳柯擡頭望着前面的兩人,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面對着感染前都是人類的喪屍群,這兩個人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一樣,而他的手,抖得連刀柄都握不穩。
樓梯口聚集了更多的喪屍,可能是聽到聲音從上面幾層爬下來的,因為擁擠發生了踩踏,在三樓的樓梯口疊成一團。
腐爛的身體掉下殘肢,有的喪屍甚至半邊頭都被踩爛了,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仍舊無知無覺的爬起來,沖着生人的新鮮血肉狂撲而去。
腥臭的口嗬嗬張大,眼珠翻白而爆凸,不顧眼前的自己是何副尊容,隻有一味的憑借生物本能瘋狂撕咬。
這些本該有大好明天的學生,竟然就這樣被葬送在一場病毒感染之中,禹成澤因為眼前的景象輕輕皺了眉,相柳卻好像無知無覺。
他有一點戰鬥興奮症,上古時期的兇獸大多兇猛好鬥,在原來的世界他幾乎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穿過來後一段時間不打架,相柳感覺渾身的關節都僵了。
還是需要保持經常鍛煉的良好習慣,不然回去以後沒辦法跟其他兇獸搶地盤了,何況相柳還記得要去找大禹報仇呢,斬首之恨,想起來他的脖子都隐隐作痛。
于是相柳把前面擋路的喪屍都當做了大禹,長刀揮過,刀鋒和骨骼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音,沖在最前面一排的喪屍,頭顱被一刀斬落,而後面的喪屍不知疲倦,又迎着刀鋒沖上來。
血肉橫飛,斷肢滾落,這場面血腥至極,相柳像一把尖利的劍,刺進喪屍群深處,他殺得興起,獨自擋住喪屍們前行,招呼禹成澤帶着學生們先走。
“好。”
陳柯敏銳的感覺到,男人好像不喜歡說太多廢話,可能是也怕說話會讓隊友分心,聞言略一颔首,向着後面做了一個跟随的手勢,陳柯他們乖覺的追上他的腳步。
下行的樓梯上沒有碰到大批量的喪屍,偶爾幾隻在陳柯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禹承澤已經作出預判,提前開槍掃清了前路。
等到了樓下,陳柯頓住腳步,
“他還沒下來,我們要不要在這裡等一下?”
他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傳來枝葉搖晃的聲音,幾個人聞聲擡頭,剛才留在三樓的相柳一躍而下,像已經提前排練過無數遍一樣,精準的落到禹成澤身邊,被男人一把摟住。
相柳站直身體,話音裡還殘留着一些剛剛戰鬥過的興奮,帶着笑意,
“等我嗎?”
這個擁抱迅速無比,但是陳柯感覺自己慧眼識基,終于明白自己從剛才起就有的一種隐約直覺是什麼了,他幹咳一聲,
“啊……啊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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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分頭行動,本來應該是相柳保護着幾個學生,禹成澤去找車,到了樓下,相柳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跟着禹成澤就走了,學生們也隻好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