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沒時間再親的,争分奪秒也沒必要急在這一時,安全區内一片混亂,軍方竭盡所能,最後也隻維持住了一小片區域的安全。
給張遠航開了門之後,他們的貨車随之沖進安全區,然後就是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外面都是喪屍,這些人不顧着攻擊喪屍,怎麼反倒拿槍口對着自己人呢?
“孫大校,您這是幹什麼?”
貨車上的幸存者還沒來得及下車,張遠航的槍還端在手裡,他整個人都懵了,
“我是第三軍區的少校張遠航,安全區發生動亂前,因為接到城北加油站的幸存者的救援通訊離開,離開前也打過報告。”
“當然,這件事确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違反安全區晚上不出隊的禁令,所有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基地目前幸存的最高長官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色嚴肅,一看就是很堅毅的軍人面相,也格外的不近人情。
“我需要确認你和你帶回來的人裡,有沒有被感染者。”
“不是已經說過了?我們沒有被感染。”
“我不能相信你的判斷。”
孫大校的聲音冷漠無比,
“昨天下午張少校帶回來的那個人也說沒有被咬傷感染,可十個小時之後,他變異了,而就是因為那個感染者,安全區現在才會變成這樣。”
“恕我直言,你現在在我這裡沒有信譽,但目前安全區情況混亂,沒有辦法進行軍内審查,你已經被暫停軍職,在結果定性出來之前,還是請張少校你,不要再參與任何指揮任務和軍事行動。”
眼前的人軍銜比自己高,張遠航也不能說什麼,
“如果确實是我帶回來的幸存者出了問題,我随便您怎麼審查,完全配合,但是好歹讓他們先從車上下來吧,稍微照顧一下群衆。”
他一邊說着,一邊解開身上的防護設備,把槍交給圍着他們的士兵,
“救援小隊應到三十,實到三十,另有幸存者二十九名,請您核查一下人數。”
由張遠航帶領的這支救援小隊也跟着他的動作把裝備卸下來,槍支遞給一邊的隊友們,十分配合的樣子。
在這一片奇怪的沉默和防護裝備碰撞的聲音中,相柳終于回神。
“這是幹什麼?”
他從禹成澤背後探出頭來,迷茫道,
“怎麼都開始脫衣服了?”
禹成澤的臉色看起來好像還沒有剛才在外面面對喪屍時高興,又恢複了一張他慣常擺出來的冷臉,輕輕聳了一下肩,
“誰知道呢。”
他跟相柳靠得極近,兩人身上都沾染了喪屍腐敗的血液,味道并不算太好,但是誰也沒有想要遠離對方的意思。
相柳好像終于才發現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然而也并沒有把這些對着自己的槍口當成任何有效力的威脅,竟然隻把關注點放在脫衣服上,
“那我們也要脫嗎?”
-
張也和康文樂幫着貨車後廂的其他幸存者下了車,他們一群人被圍在軍隊中間,一一接受檢查。
這個時候也沒辦法注意什麼男女之别了,現在安全區裡一片混亂,不好找女兵,這位不近人情的孫大校害怕她們互相包庇,也不讓女孩子們互相檢查。
唯一能給出的一點通融就是,可以指派兩名士兵在封閉空間内檢查,盡量避免在更多人面前暴露身體。
王素花第一個不同意,
“我年紀大了,不怕看,可是小姑娘們臉皮薄,哪有你們這麼當兵的!”
幾位老教授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我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無所謂,你讓人家年輕小姑娘們怎麼辦。”
對着幸存者,這位孫大校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特殊時期,希望群衆能理解一下我們的規定,喪屍感染不同于其他傳染病,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嚴重後果,絕不可以放過一個。”
“那也不行,你們找兩個女兵來,或者找你們信得過的安全區裡的其他女性……”
其實,特殊時期的嚴厲制度這幾個年輕小姑娘也都能理解,麻木的社畜現在隻想活着,早不在乎會不會被不認識的人看光了。
但現在王素花和幾位老教授都已經站出來,為她們争取權益了,她們就更不能讓幫助自己的人腹背受敵。
這邊吵吵嚷嚷,那邊檢查他們身體有沒有傷痕士兵也沒有停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遠航那一隻小隊都已經脫得赤條條的了,N城大學的學生也都已經檢查完畢,開始穿衣服了。
相柳看着檢查的人到了自己面前,也開始撸胳膊挽袖子,準備脫了自己這身有些拖沓的黑衣服,但還沒等他把衣服脫下來,突然聽見面前的人發出一聲驚叫。
“長官,這裡有人受傷了!”
誰?
我嗎?
可是我還沒脫呢。
相柳低頭打量自己,沒覺得身上有哪裡疼,周圍的士兵突然上前幾步,團團把他圍住,槍口都快頂到他臉上了。
“阿這……”
沒等他弄明白狀況,禹成澤已經擋在他身前,他毫不在意的背對着槍口,面對相柳,
“你受傷了?”
其實相柳并沒有感覺到疼,他也不太清楚,他語氣有些猶疑,
“……好像沒有?”
不過這還是相柳頭一次在禹成澤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面容嚴肅,眉緊緊皺着,非常熟悉,又不那麼熟悉,好像還混雜着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應該是錯覺,他怎麼感覺禹成澤檢查他身上傷口的手指有點顫抖?
天氣這麼冷?
相柳的目光一直跟着禹成澤的手,看着他檢查自己的身體。
已經檢查過了那個士兵說的受傷的位置,隻是衣服上那裡有一道比較深的褶皺而已,并不是傷口鮮血浸透。
臉上安全,脖子安全,被寬袍大袖裹住的胳膊也白白淨淨。
那,應該隻是剛才那個士兵看錯了?
看着看着,禹成澤突然不動了,相柳越過他一看,
啊,好像腿上是蹭破了一點,他的蛇蛻化作的衣服劃開了一道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