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按理說這組巡邏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回來的時間,但卻遲遲沒見人影。
張遠航再也坐不住,他打開手電,搖醒了旁邊的孫大校,
“長官,你覺不覺得外面的聲音好像比白天更雜亂了?”
一百多号人挨挨擠擠的擠在一樓的大廳,稍微有點動靜就能驚動一片人。
孫大校還沒說話,許栩扒拉過來張遠航的手電光,點頭道,
“我也覺得外面有點吵,咱們一直沒看見安全區外面喪屍的數量到底有多少,它們不會又集結了更多的喪屍吧?”
這幾個年輕小夥子其實都有點睡不着,有賴于之前他們躲避喪屍的經驗,不是完全密閉,或者能确定喪屍完全夠不到的地方,他們不敢睡。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之前是不是情敵了,302宿舍的人也跟着齊齊點頭,
“我們也覺得外面的動靜好像不太對勁。”
孫大校皺眉思索了一下,
“都打開手電,咱們出去看看。”
巡邏的軍隊手裡必須要有手電,留在他們睡覺的地方的手電其實不太多,就隻有十幾把,提供一下勉強的照明,但如果隻是有人出去看一眼,還是足夠了。
單人出行比較危險,于是加上這幾個學生,張遠航又從自己隊裡叫了幾個人,湊了十幾個人,拿着手電筒一起出去看情況。
張遠航走在最前,迎面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站在台階上,戴着軍隊統一的帽子,他想當然的以為是巡邏回來的戰友。
“嘿,你們回來了,怎麼不進來?趕緊休息,換下一班巡邏的。”
台階上的人好像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到了,他的頭部以一種張遠航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扭轉過來,似乎能聽到脖頸骨骼發出的聲音。
張遠航疑惑地舉起手電,手電光圓圓的光點照上這個離隊士兵的臉。
這是他帶的那隻隊伍的成員,汽車兵林子峻,他的頭上好像有一點血迹,頭發顯得濕漉漉的,眼睛被光線照着看不分明。
張遠航繼續将手電往下移,終于看清了他整張臉,然而在那無神翻白的雙眼之下,是一張呈現詭異姿勢張開的血盆大口!
張遠航心中一緊,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立刻狂吼道,
“——是喪屍,快跑!”
來不及了,更多的喪屍已經聽到了這裡發出的聲音,被亂晃的手電光點吸引,沖着這一片黑暗中的幸存者猛撲過來。
·
相柳從床上彈起來,此時他已經再也顧不得玻璃的另一面趴着密密麻麻的喪屍,盡力的貼在玻璃的縫隙上,向着幸存者們的方向望去。
喪屍出現了新的異動,朝着角落蜂擁而去,原本黑暗安靜的一樓大廳燈火通明,剛才他恍惚之間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應該是那些之前救助過的幸存者們發出的。
呼喊、慘叫、喪屍的哀嚎,種種聲音不斷的回響在他的耳邊。
亮起了燈光的大廳裡,從窗戶處能透出來幸存者們的身影,而他們被隔離在三面高透玻璃包圍的崗亭,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下午還活蹦亂跳的幸存者們從窗戶處一閃而過,奔跑躲避的身影。
不斷有人被喪屍撲咬住撕扯,發出痛苦不堪的慘叫,血迹噴射在玻璃上,濺開一片鮮紅。
相柳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相處了幾天,已經能算作熟悉的人被喪屍咬中,撕碎,而他卻被困在這方狹小的空間裡,無能為力。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名為無可奈何的焦躁情緒,呼吸急促,眼睛逐漸赤紅。
禹成澤在他身邊,他不能不顧及他直接變出原型,這是他們兩個唯一的避難所,暫時還很安全,他的原型肯定會把這裡撐壞。
他們現在被一大群喪屍包圍在中間,一旦崗亭被損壞,還來不及救那些幸存者,他們自己就可能先被感染。
眼眶中好像有什麼液體正在積蓄,眼睛酸澀,相柳愣愣的轉過頭,
“怎麼辦啊……他們被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