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說完就要從窗戶翻出去,相柳情急之下一把甩出去了手裡的東西,繩索立刻挽成環扣套在了禹成澤身上。
相柳扯着繩子把他兜了回來,
“不不不還是别跳了,那下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我努力一下試試不怕了還不行嗎?我可以不怕的,給我一點時間!”
禹成澤雙臂被縛,想掙脫束縛,卻發現那條繩索已經自動把他繞成了一個繭。
雖然很神奇,但……
他下巴點點身上的繩索,忍不住笑,
“法術收一收。”
“啊?啊、啊這就收。”
相柳低頭一瞧,這才發現他剛才情急之下撚着這條繩索做了什麼,立刻手忙腳亂的撲上來幫他解。
相柳手一碰到,那繩索便自動松弛脫落,轉瞬之間就整齊的繞回了他手臂上。
兩人之間隔着一米遠的距離,雖然馬甲早已經掉的一片也不剩了,但相柳剛暴露過法術,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尴尬,低頭假裝整理繩索,一言不發。
禹成澤手腕上還系着繩索的另一端,他笑了一下,拽着繩索把相柳牽了過來,
“怎麼了?”
相柳不想說原因,磨磨蹭蹭把繩索放了一圈,腳步悄悄往外挪,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還是我來吧,萬一下面真的很深或者有什麼危險,我去更合适。”
他放松繩索退一步,禹成澤就把繩索往自己的方向拉一點,一個收一個放,兩人好像在玩什麼繞繩子的遊戲,隻是這條繩索實在是太長了,一時之間竟然不能結束。
說完,相柳将剩下的繩索往他懷裡一扔,快步撲到了窗邊,隻是還沒等翻過去,手腕已經被人牢牢握住。
禹成澤單手抱着一團亂糟糟的繩索,抓住他的手腕,溫聲道:
“外面變成這樣大概跟我有關,剛才的雨林圖景,現在空茫的未知,都是我曾經經曆過的世界,你去的話可能沒有作用。”
“而且你可能會面臨和我剛才一樣的情況,那裡面很黑,沒有光,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好像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洞。”
“你會害怕的。”他最後補充道。
相柳猶豫片刻,沒什麼底氣的嘴硬道:
“我可以不怕。”
雖然可能會真的一個人面對黑暗,但和禹成澤跳下去可能會面臨的危險相比還是值得的,他怕一怕又不會死。
看出相柳的猶豫,禹成澤把他拉回身邊,緩聲哄着,
“這條繩子很長也很結實,綁在這裡,就算深不見底也沒關系,到了一定的深度就會拉住我。”
“而且如果底下真的有什麼危險,你也會拉住我的,對不對?”
相柳當然會拉住他,但是沒辦法不覺得擔心。
“一定還有别的辦法,我們就在這個房間裡再想想辦法不行嗎?”
事到如今,寄希望于這個世界能輕松的放他們離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大概要把過去經曆過的重新走一遭,或許才能有些轉機。
不知道是軍方的評判機制出了錯,還是這個世界針對不同的情況會有不同的表現,耽誤的越久,恐怕才更不安全。
相柳手心出了一層冷汗,不由自主的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指尖都用力到發青。
禹成澤輕輕捏着他的腕骨,緩慢的将他緊攥的手指掰開握住,
“沒事的,大概是需要我相信一下自己的恐懼,按之前的情況來看,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結束的。”
“那怎麼辦……”
好不容易松開了手,相柳煩躁的又去抓自己的頭發,喃喃道,
“我不能和你分開,一會兒、不,一秒鐘都不能……看不到你我才更會害怕,别讓我看不見你行不行,我真的怕……”
察覺到相柳情緒不對,禹成澤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一眼就看到相柳的眼眶又有些發紅,臉頰兩側也隐約浮現出了一些鱗片的輪廓。
他擰着眉無聲低咒了一句,當機立斷道,
“不分開了,你跟我一起走。”
禹成澤的本意其實就是想把相柳留下自己去的,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他也絕對不願意和相柳分開,可唯獨這裡,唯獨這個世界他沒辦法保證。
相柳不跟着自己,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憑借他的能力也能安全的離開,即便是找不到能離開這裡的時空臨界點,永遠留下也比跟着他更安全。
可現在相柳這副樣子,禹成澤沒辦法狠心把他丢下。
原本纏繞在水龍頭上的繩索另一端現在纏在相柳手腕上,禹成澤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間,展臂将相柳摟進懷裡,
“如果跳下去後我們失散了,你待在原地不要動,也不用怕,稍微等一會兒,我會順着繩子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