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另外一種可能,禹成澤神情突然變得凝重,
“先别躲了,都試一下你們的槍。”
他是對借着帳篷隐蔽的那些人說的話,幾個人還沒來得及從被抓包的尴尬中反應過來,已經先下意識的掏出槍照做。
禹成澤記得,第一次進入到這個世界時,他們當年的隊伍開始減員就是從槍支失靈開始。
所有的現代軍事産物都在一夕之間失去效用,隻能用最為原始的冷兵器與這裡的原住民搏殺。
此後,人人平等,生死有命。
這次命運仍舊沒有眷顧他們,最讓人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淩晨一場不起眼的小雨,讓他們所有的槍彈都啞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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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可擔心的,來之前我已經讓他們做好了準備,每人都有一件自己用得趁手的冷兵器,槍用不了也沒關系。”
在确認了他們帶來的所有現代熱武器都失去了效用後,淩逸看起來仍舊很樂觀,甚至自己也拔出了軍禮服佩刀。
安全起見,通常制式禮服的佩刀不會開刃,淩逸這把卻不一樣,刀刃出鞘閃着寒光,很輕松的斬開一片落葉。
把已經不能用的武器從身上的各個位置解下來收回背包,再把匕首軍刺之類的近戰武器貼身藏好,五分鐘之内,整支隊伍迅速調整完畢,十分井然有序。
比起來朔月幾人明顯慢了一步,王超正在解下最後一顆輕量炸彈,他身上有無數的暗兜,藏着的東西簡直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相柳身上沒有這些累贅,顯得格外輕松,靠在樹幹上無所事事的對着禹成澤感歎,
“真看不出超哥身上藏了這麼多東西,走路多沉啊……”
他兜裡一般隻放零食,方便随時摸出來吃,連常用的長刀都塞背包裡。
禹成澤蹲下把自己的背包拽過來,他隻有一隻手能動,找東西有點費勁。
相柳看他翻了一會兒還沒拿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煩躁,蹲在他旁邊伸出手,
“我來吧,你要找什麼?”
“匕首。”
話音落下,禹成澤似乎終于找到了,從背包裡掏出兩把匕首遞給相柳,
“把這個放在你沖鋒衣的臂袋裡。”
像是已經提前聽到了相柳會說自己用不到,他停頓了一下,補充:
“幫我裝着,我左手不方便,不好拿。”
好吧,雖然相柳不願意裝一些累贅,但是很願意幫他拿東西。
因為這代表着兩個人必須寸步不離,相柳乖乖扯開兩邊手臂上的口袋把匕首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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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紮營的地方是淩逸選的,離神廟的距離不算太遠,能很清楚的看到金字塔頂端高台的輪廓。
相柳其實不太滿意,因為太近了,他讨厭那座高聳的祭台。
晚飯後朔月的幾個人都陸續散了,相柳咯嘣咯嘣的在禹成澤旁邊啃牛肉幹,本來打算啃完就走,淩逸一行人又圍了過來,守着篝火坐成一圈。
淩逸帶着形影不離的警衛、維爾森和謝太常、還有三個臨時指揮,他們是來找禹成澤的,大概是關心傷勢之類的,或者有别的事。
這時候再把人拉走未免顯得不通情理,但跟他們也确實無話可聊,相柳默默往後挪了兩步,起身倚在旁邊的樹幹上,從兜裡又摸出來一根牛肉幹。
“來一根?”
淩逸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美的鐵盒,盒子上的花紋繁複漂亮,打開後,裡面排列着八支雪茄。
他介紹說是幾年前十方城某次授勳的獎勵,口感很不錯,請大家一起嘗嘗。
上級發煙一般有兩種可能的含義,一種是客氣,一種是看重。
第一支雪茄先給的禹成澤,淩逸看他拿了之後似乎松了口氣,自己也拿一支,然後将整個盒子都遞給旁邊的人,讓大家傳遞。
一起進入到這個世界并肩作戰這麼久了,那麼是否可以理解成淩大校對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呢?
幾個人懷着雀躍的心思,每人拿了一支,謝太常是最後一個人,他拿過之後盒子裡還剩最後一支。
他旁邊就是禹成澤,但讓禹成澤幫忙傳遞回去肯定是不現實的,即便禹成澤左肩沒有受傷不能動,他還是阿萊西奧,沒有讓最高長官幫忙傳東西的道理。
背後站着相柳,雖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是在看自己,但這目光已經夠讓他如芒刺背了,從這邊過去還要擋他們一下,更不合适。
謝太常起身繞了一大圈,把鐵盒遞回淩逸手中。
果然,他剛坐回來,禹成澤轉頭找相柳,把指間的煙擡了擡,請示:
“能抽嗎?”
“問我幹嘛?”
因為嚼着東西,相柳聲音含混:“随便你。”
淩逸順着禹成澤看的方向也回過頭,微笑着舉起手裡的鐵盒,大概是想問他要不要。
嗆死了,他才不要那東西。
相柳本來打算裝作沒看見,但是又想起來昨天禹成澤說的話,就很生硬的回,
“不要。謝謝你了,淩…大校。”
明明不情願怎麼也這麼乖,禹成澤笑得被煙嗆了下,指尖夾着煙移得更遠。
“你先進去藏一下,一會兒我就回去,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