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夥人一齊發難，他都不會有一絲一毫擔心鳳清泠，他隻怕鳳族長一怒之下削掉他們的頭。

之後回到開封府，白玉堂主動要求幫忙核對被拐女子的身份和戶籍。他廢寝忘食查了好久，卻還是沒找到那老丈的女兒，隻得無奈地繼續幫着展昭處理善後，看看能不能從各種文書中找到隻言片語的蛛絲馬迹。

天已經亮了。

心中郁悶，睡不踏實，白玉堂準備先去買點東西吃，等展昭來了再商議案情。

沒想到他才一出開封府，就見到府衙門外斜抱着手臂的鳳清泠。

微愣過後，白玉堂立刻明白了她是來找展昭的，但他不想摻和他們的感情，就沒主動提及。

鳳清泠向他行禮，“展昭不在府衙，他住哪裡？”

這話讓白玉堂一愣，她怎麼知道展昭不在府衙。難道是和自己一樣放肆，夜探開封府？這可不能讓展昭知道。

見她主動問起，白玉堂隻得乖乖告訴鳳清泠展昭和白晴雲住的小院在哪裡。即使他不說，她也能打聽到。

聽展昭這麼說，白玉堂有些心虛。

畢竟，僞裝成的受害人的主意是他和鳳清泠共同商量的，小院的位置也是他告訴鳳清泠的。

聽展昭的語氣，鳳清泠一定是做了什麼，才惹得展昭憂心忡忡。

他的房裡已經有個白晴雲，如今鳳清泠再找上門，展昭接下來的日子一定“熱鬧”極了。

白玉堂實在是好奇這出好戲，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鳳姑娘來了，所以你要重修暖閣？”

小院門口。

“展昭，我來和你住。”

鳳清泠聲音平穩，口齒清晰，每個字卻都如驚雷一般，讓展昭和白晴雲雙雙愣住。

“怎麼，你不是還要謝我嗎？”鳳清泠看向展昭，語中意有所指。

略一思忖，便知她所指是主動當誘餌的事。若不是她主動設局，被最後一夥人抓出，展昭也不會那麼早行動，更不會提早營救晴雲。

如果要深究，這行事雖有白玉堂的影子，但終歸還是要感謝她。

展昭輕推晴雲，正要行禮，“多謝——”

“不必”，鳳清泠攔下他的動作，直視展昭，重複了她的要求，“我要和你住。”

展昭無言，即使是要報答，這要求也太過無禮。

哪怕她是一族之長，與男人同住也是極其不合禮數。更何況，這院中一草一木都是晴雲的，他怎麼喧賓奪主，惹晴雲不快？

眼尾掃到展昭，見展昭略顯為難的神色，白晴雲主動拉了展昭的臂彎，“既然是恩人過來小住，我們自當歡迎。”

展昭雖無妻室，但他畢竟比她年長許多，若是有紅顔知己也實屬正常。白晴雲看得出，這姑娘對展昭有情，展昭似乎也有些在乎她的感受。而她為妾，早就應該有共侍一夫的心理準備。

輕咬下唇，白晴雲主動出言，想化解這尴尬的局面。

鳳清泠挑眉，把讓她住下來說成是感謝，還限定了“小住”，這看着溫柔乖順的丫頭竟還是個綿裡藏針的性子。

不理睬白晴雲的話，鳳清泠繼續對展昭說，“此次我出來辦事，是族中有事。我與你同住，以族中事畢為期限”，她上前一步，不容拒絕地輕抿展昭的衣領，“你是對我有情的。展昭，我們試試。”

這突如其來的當衆表白令展昭和白晴雲都紅了臉。

白晴雲低着頭，謙卑地站在展昭身邊。

而展昭則向旁邊一閃，躲開鳳清泠的觸碰，“清泠，别胡鬧。”

鳳清泠自顧自地推開展昭，進入小院，背對着展昭擺擺手，“我決定了，就這麼定了。你快去辦差吧。”

鳳清泠一向說一不二，更何況此事本就應報答于她。如此說來，隻能暫時委屈晴雲了。

白晴雲溫柔地拉着他的胳膊，輕輕晃動，似是安撫。

展昭低頭看着她水汪汪的無辜眼眸，無奈地輕拍晴雲的手，轉頭對鳳清泠高聲說，“今日修暖閣的工人會來，就勞煩鳳姑娘主持大局了，設計圖紙和銀子都可找晴雲去拿。展昭先去府衙辦差，有事便去尋我。”

他答應了晴雲，早晚都要請人上門修繕。他正擔心，若是工人過來時自己不在，依晴雲太柔弱的性子怕是會被欺負。如今恰好鳳清泠在，有她坐鎮，定不會有工人滋事亂來。

她想住就讓她住吧，給她找點事情做，也省得她去找晴雲的麻煩。

接着展昭又低頭，在白晴雲耳邊低聲說，“你身子弱，多回房躺着歇息。”

展昭自己去府衙辦公，把第一次正式見面的鳳清泠和白晴雲單獨留在小院。這畫面，想想都讓白玉堂覺得無比刺激。

一個是武藝高強的舊愛清冷白月光，一個是美貌溫柔的新歡枕邊人，白玉堂笑得幸災樂禍，“展兄有什麼可發愁的？盡享齊人之福，多讓人羨慕！”

展昭瞪了他一眼，那表情好像是在說，“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談笑間，二人已進入府衙。

白玉堂僅是笑了片刻，便收斂了神色，開始講正事。

“這幾日來，我把收集的證言和犯人半真半假的供述放在一起，反複對比了好多次，終是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展兄請看。”

展昭順着白玉堂所指的地方看去，越看越眉毛緊皺。

“白兄的推論極有道理。若真是如此，恐怕事情遠沒有現在這麼簡單。且随我去把這些新發現禀告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