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除了鳥叫蟲鳴和偶爾翻動書的聲音,院中一片安靜。
公孫薇和白晴雲對坐着,各自看着書,喝着茶水。
每日一清早,公孫薇就過來這裡看望展昭的情況。
他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雖然醒着的時候精神狀态還算不錯,但他起得越來越晚,似乎越發貪睡。
來得早,見不到展昭,公孫薇也不急。
她就陪白晴雲說說話,或者看看書,偶爾抻着懶腰,在院中轉圈,打發下時間。
公孫薇心中也是無奈,每天為展昭診脈都是對她的挑戰。
即使她針灸和湯藥雙管齊下,展昭這病情就還是像最近陰晴不定的鬼天氣,捉摸不定,時好時壞,也不知究竟是何緣故。
說實話,她也心虛。白晴雲和白玉堂傾盡全力也隻找到極少的藥材,她甚至有些懷疑,古籍上說的是真是假,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湊齊那些藥材。
那些藥材都不常見,每個生長階段對周遭環境和照料的需求都不相同,極難伺候。她都沒親自見全所有的藥材,更何況是去找新鮮的植株呢。
她有些郁悶地在院中轉悠,走在白晴雲背後時,突然瞥見她脖子上有一小塊衣領掩蓋不住的紅痕。
“咳咳”,公孫薇眼神忽閃,她壞笑着,從身後輕推白晴雲的肩膀。
先是疑惑,白晴雲茫然了一小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瞬間小臉爆紅。
展昭真是讨厭,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偏偏在脖子上那麼明顯的地方留了痕迹,落人口實。
都已經過了好幾日,還是有淡淡的紅印,羞得她不得不用衣領小心遮住。
那夜。
“是呀”,白晴雲為他的醋意心中竊喜,沒有解釋,也沒有走到床前,隻是偷笑着繼續換衣衫。
展昭的房間沒有梳妝台和鏡子,所以她并沒有發現,展昭已經悄悄來到了她身後。
“呀”,突然轉身的白晴雲毫無防備地看到面色陰沉的展昭,忍不住驚叫出聲。
她撫着心口,接下來毫不猶豫地直接撲進他懷裡,輕錘他胸口,“你吓到我了。”
本是有意作弄她,卻被姑娘的擁抱驚走了所有不滿。懷裡的溫暖和她的嬌聲責備讓展昭覺得,他的行為确有失妥當。
雖然已經與晴雲擁抱過很多回,也不是第一次摟抱穿着單薄的她,展昭還是覺的心跳加快。
往日單手就能輕而易舉抱起這姑娘,但眼下,才走了幾步,他隻是站立,就覺得身體麻木,于是隻能更加尴尬地立在原地。
白晴雲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她并沒有說話,反而抱緊了展昭的腰,用力把臉埋在他胸口。
她腳下微動,身體輕輕搖晃,似是戀人間的糾纏玩鬧。
一步步,一下下,懷抱的溫度在逐漸上升。一直到他們一起坐在床邊時,兩人還擁抱在一起。
“夫君”,晴雲保持着抱他的姿勢,“妾喜歡這樣抱你。”
展昭無聲地笑了,晴雲心思單純細膩,是不想他難堪。
胸口沉甸甸,滿滿都是喜悅,他低下頭,吻着她雪白的脖頸,一下一下,從輕到重。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要當下晴雲還在他懷中,其他的……不必苛責诘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晴雲已經困了,可他還不想睡。
他看着躺在身側的姑娘,隻是不斷輕吻着她的額頭、雙眼,如視珍寶,直到他也困倦睡去。
依她和展昭的關系,有什麼好羞怯遮掩的?
但是隻要一想到他,她便紅了臉。
随手用書卷和公孫薇打鬧了幾下,很快她倆的清閑時光便被一行人打斷。
“夫人”,王朝向她點頭,身後跟着陳掌櫃夫婦。
展昭再次在家休養的這段時日,開封府的同僚陸續來探望過他。聽了公孫薇對藥材的需求後,他們都表示想為展大人出一份力。
“王大人有禮”,白晴雲向他行禮。
“我巡街時碰到了他倆,陳掌櫃說已經找齊了藥材。為求穩妥,我護送他二人一道來此”,王朝平靜的語氣透着喜悅,“人送到了,我得回去替張龍了,告辭。”
“夫君正病着,待病情好轉,再上門拜謝。”
待白晴雲客氣地送走王朝,便轉而看向陳掌櫃夫婦。
陳掌櫃立刻從寬袍大袖中掏出一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銅匣子,遞給白晴雲。
白晴雲連忙喚公孫薇一同查看。
匣子打開,陣陣水霧伴着涼氣讓衆人都打了個哆嗦。
匣子裡分成了好多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放了冰,冰上面的新鮮植物大概就是藥材。冰并沒有融化太多,藥材看起來也鮮嫩、挺實。
公孫薇震驚的表情和瞪大的眼睛幾乎可以讓白晴雲确認這藥材的确是她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