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帶肚兜,單薄睡裙,單薄的穿着顯得晴雲無比可憐。
姑娘言語溫柔,态度嬌軟,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劃過面頰,無聲落下。
聽及此,展昭便知今,夜怕是無法安睡了。
長歎一聲,起身坐好。也罷,萬事宜早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且與她把賬細細算分明。
“來,起來”,展昭沒有放開手,想故技重施,把姑娘拉上床,沒想到晴雲卻掙紮着拒絕。
她微微搖頭,繼續跪着,低着頭,讓展昭看不到她的表情,“夫君好眠,今夜已經侍候過夫君,妾怎配再與夫君同塌。”
先是一愣,随後好氣又好笑,展昭無奈地看着她。
誰說晴雲溫柔沒脾氣,這不是沖着自己來了,還不是指責他隻顧自己歡愉,不把她當人嗎。
終歸是姑娘家柔弱,也沒有全力掙紮,讓展昭輕松地把她拽上床,為她蓋了被子。
他們需得好好聊聊,若是不把被子蓋上,他恐怕很容易分心。
“地上涼,你身子弱,以後不許胡鬧”,許是心滿意足,許是家中舒适,展昭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言詞略微生硬,語氣卻溫柔。
“妾不怕,前幾日夜裡等夫君,比這冷多了”,姑娘的語氣沒有諷刺,依然是溫溫柔柔,卻讓展昭聽出些陰陽怪氣。
展昭為她裹了裹被子,連着被子把她一并抱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肩,“真的是因為府衙有事,那夜我才晚歸的。若不是忙,我怎會幾日不歸。”
本想先晾她一天,等她示弱,再略施懲戒,好增進感情。誰承想,這公務一忙起來就耽擱了七八日,反而弄巧成拙。
經此一番,展昭頓時覺得,有話還是要盡快說,免得等來等去反而錯過了好時機。
“妾怎會知道,我當夫君是厭棄了我呢”,白晴雲在他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低聲說。
“不會”,僅有兩個字的解釋雖然匮乏,但卻是他真心。雖知剛剛雲雨之時是姑娘有意逢迎,故作乖順,但不容他質疑的是,他完全被她吸引,為各種模樣的她着迷。
扶在她背上的手緩緩下移,來到她的腰,輕輕拍了下她的臀。
“既然不睡,現在我們來算算賬”,展昭佯裝憤怒,用力一推,讓她趴在床上,背對着他。
“啪——”
略帶力道的掌輕落在臀上,驚吓之下,白晴雲花容失色。
“夫君不要,妾知錯了”,白晴雲乖乖示弱。
“做錯了什麼?”展昭挑眉,他看得出姑娘想蒙混過關,便毫不退讓地追問。
“我……夫君說哪裡錯就是哪裡錯,惹夫君不喜便是妾最大的過錯。”
姑娘背對着他,說得無比卑微。
展昭忍住笑,無聲地抿緊唇。不必把她翻過來,他就能想象出她眼波流轉、小腦袋飛速運轉、邊裝可憐邊啜泣的機靈模樣。
但此事是原則問題,若是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饒過了她,她以後豈不是會更放肆。
“白玉堂”,并沒有讓她起身,繼續保持着這個姿勢,展昭輕拍她一下,算是提示。
背對着展昭,白晴雲眨眨眼,果然如此,他還是知道了。
“妾無意與白大俠攀談,隻因白大俠是夫君朋友的緣故”,她吸吸鼻子,語氣憤然,“歹人太過可惡,妾有些逾矩,也是關心則亂嘛。”
“啪——”
“就這樣?重新說!”展昭有些頭疼,她是真的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乖巧。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白玉堂站在她身邊,一臉壞笑地低頭詢問她,“你不怕展昭知道?”
那時這姑娘可不似眼前溫柔,她隻是擡頭白了白玉堂一眼,“你是那種告密的人嗎?”
白玉堂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白晴雲隻感覺心仿佛被他捏在手裡,他究竟知道多少?她該承認多少?
若是他知道了她做了些什麼,知道了她是什麼樣的人,那他們之間怕是就真的完了。
略一思考,白晴雲不但不理,反而用手捂住臉,用力把臉埋進枕頭。她顫抖着,仿佛是在哭,“夫君想說什麼就說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嗚嗚,反正妾又不值錢,你就打死妾好啦。”
展昭按着她背的手一頓,他的手勁有那麼大嗎?
搖頭歎息,這姑娘真是貫會強詞奪理、顧左右而言他。
也罷,剛剛還壓着她卿卿我我,現在卻按着她“懲罰”,也許是他把在府衙辦差的态度帶了出來,太過咄咄逼人了。
展昭躺下,側身看着還在“哭泣”的姑娘,目光忍不住溜向光滑的背。
咽下不存在的口水,手掌輕輕摩挲她的背,“都說出來,我…我不打你。”
展昭歎了口氣,剛剛還說要對她嚴厲些,她一撒嬌自己就毫無原則地退讓了,真是不該。
白晴雲保持着趴着的姿勢,側過頭,從指縫間觀察他,見他的神色并不嚴厲,立刻有了主意。
眼神輕動,她一骨碌滾進他懷裡,枕着他的肩,用臉蛋輕蹭。
又擡頭,順着他的下巴看到他無奈的眼神,白晴雲偷笑着伸出手,熟練地用指腹輕輕劃着他赤裸的胸膛。
“夫君可要說話算話,不然妾可不依的。”
即使面上依舊淡定溫柔,白晴雲的内心全是憂心與慌張無措。
待人接物依舊大方得體,她不能在這時給展昭丢人。但是她的一顆心全都撲在展昭身上,無心顧忌其它。
陳掌櫃把草藥帶來時,她不是沒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和隐瞞,但那都不重要。
哪怕是這藥來路不正,隻要能救展昭,不論之後有何代價,她都甘之如饴。
展昭已經休息了,再送走公孫薇,她便把主意打到了白玉堂身上。
因着展昭,與他正式相識也已有段時日,她更加了解了白玉堂的脾氣。
白晴雲是展昭的女人,接到她的奇怪眼神讓白玉堂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即便她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也輪不到他說三道四、替展昭清理門戶。
那姑娘矮他許多,聲音又小,白玉堂為了聽清她說話,禮貌地低下了頭。
待他聽清了白晴雲的話,猛地擡頭,猶疑的目光瞬間變為欣賞,夠狠辣,他喜歡!
若是他白玉堂看不慣,饒是金銮殿也得探一探;若是他不滿,事情當然是怎麼難以收拾怎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