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這是幾個錢?
“你去其他牢房打聽打聽,這座破監獄裡的人哪一個身上不是背着幾十上百條甚至上千條人命的,哦,也有那些因為太狂得罪主星域貴族被送進來了的。”
說到這,他盯着安禾那張過分平靜的臉:“你也是?”
太叔岩感慨,就這小妹子淡薄到無欲無求的性格還能得罪人呢?那被她得罪的人得是多小肚雞腸啊。
安禾嗯了一聲,“開罪了默克霍斯家族的一個小少爺。”
換成其他囚犯但凡聽到帝國六大家族的名号都會怕和她走進了被牽連躲遠點了,安禾也是存了這個心思故意說的。
可惜偏偏這為獄友不一樣,他甚至還有閑心思銳評:“就那個全家都放冰塊凍死個的人家族?”
頭一次聽到這種言論的安禾嘴角不免也翹起些微弧度。
她反問:“你呢?”
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的太叔岩揮了揮手,歎道:“哎呀,往事不可追,一半一半吧。”
安禾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忘了過去,兩人目光對上,“是該殺的嗎?”
太叔岩反問:“什麼是該殺什麼是不該殺呢?你知道?”
安禾垂眸不語,她翻找着許多模糊的記憶,最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地休息,直到後半夜,半睡半醒的太叔岩恍惚間聽到囚室另一邊傳來的延遲答案。
“我也不知道……”
太叔岩拿被子蒙上頭,他随口問問而已,何必沉重地想那些有的沒的,徒增煩惱。
黑暗中,兩人的頸環閃爍着紅光無休工作着,成為室内光線來源。
忽然,剛準備閉上眼繼續睡覺的太叔岩那雙和光線相似的紅眸暗沉幾分鎖住躺的筆直規矩的安禾。
女人氣息綿長,無論是呼氣還是吸氣都非常的規律。
安靜專注地繼續聽了幾分鐘,太叔岩粗犷的眉頭死死皺起。
真的有人來到這座惡名遠揚的監獄的第一天,睡覺連呼吸頻率完全都不會變嗎?
是心實在是太大情緒足夠穩定,還是身體就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清醒過來的安禾剛睜眼就接受到了來自對面床直勾勾的眼神。
對方那目光就好像是要拿探照燈把她的身體照個一幹二淨。
安禾無視如影随形的目光,揉了揉眉心緩解困倦之後神色自若的該幹嘛就幹嘛,反倒是一直盯着她的太叔岩眼睛先酸了。
他不死心地最後在看了一眼那張五官位置标準的臉,最後什麼都沒發現失望轉移視線。
囚室走廊外,有全副武裝的機器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視者,偶爾還會有兩個獄警牽着站起來一人高留着口水兇惡無比的獵齒犬巡邏路過。
其實這完全是多此一舉了,限制異能的頸環能将每個犯人的行動軌迹和坐标甚至體溫心跳那些數據精準地公布在管理室内。
看在昨天聊得還算不錯的份上,太叔岩這個老人領着安禾這個新人在他的地盤晃了一圈。
這也算是變相将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内了。
安禾注意到一路上,但凡是他們經過的地方基本上都沒有人往這邊看。
有囚犯無意間和太叔岩對上視線都會異常慌張地側開臉。
這位獄友到底之前幹了什麼事情,才讓這些人對他避之不及。
兩人晃圈時,管理區的高塔之上正有人目不轉睛地俯視着二人的一舉一動。
戴樂喝了口咖啡:“還真是稀奇,這個閻王竟然會帶人出來。”
其他獄警走進看了眼擠眉弄眼戲谑道:“一個晚上過去了,一男一女誰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呢?畢竟上面的人說了,還是要保障一下個人隐私的,囚室内不允許監控。”
此話一出,管理室内其他獄警會心一笑。
戴樂随他們笑了一陣,喝完咖啡後闆着臉變得嚴肅:“好了,馬上就是三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了,這一個月都給我警戒點,别讓那些豬猡搞出什麼亂子來。”
“是!”
訓誡完手底下的獄警,戴樂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提前離開管理室。
在這座灰色高塔之内,一切光腦設備禁止使用,對外聯絡的唯一的方式就是每個監區管理室内的通訊設備。
等人走後,有獄警不滿抱怨:“到底是誰給他的底氣氣焰這麼嚣張的?”
其他人聽出這句話裡的嫉妒,有認可的也有反駁的。
“你要是想像他一樣年紀輕輕就當上領導,那你也去找個靠山尤其所好不就得了。”
“人家背景大着呢,來這是鍍金的,又不是像我們一樣跟流放沒區别。”
“就是。”
身後人的議論戴樂都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也會置之不理。
不過是些酸言酸語。
他看着辦公桌前正坐着的男人,眼前的監獄長的态度才是他需要在乎揣摩的對象。
一份名單被遞了過來。
書桌的主人點了點上面的編号,“這幾個新來的特别關照一下,等三天過後就送他們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