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嘴!”蕭家嚴忽而斥道。
簡亦柔抽泣兩聲低下頭去。
“若你說是她誣賴,那按你的話來,她為何針對于你?目的為何?也說不通。更何況還是姑娘家最在意的面容。”
“我不知,那該問她去呀。”簡亦柔一句句回着。
“那她針對于你,你便沒想是你有何過錯?她怎的不針對旁人?”蕭家嚴道。
“長兄這話不對。旁人......你們,都喜歡她。喜歡有時便不見她所錯。而且大家都知,老爺就一個女兒。我們二人現下都占着這個位置。她不忿、孤立于我,我往常都察覺得到,我也避諱着她,不同她争搶。今日卻是她強拉着我......”
“強拉着你,給自己下藥?自毀面貌?”蕭家嚴打斷道。
“您還是不信?自毀面貌怎了?若能達到超脫于之的目的,與她而言便是值得。與您說何都是白費口舌,您預設立場。我不要同你争辯了。”簡亦柔擡頭看向蕭家嚴。
“我不信是因你未拿出讓我信的理由。至少現下她指出了你之可能,确有證據。她若真告了上去,官府衙門可沒空聽你這般分說頂撞。到時被打被罰,别說我不護着你。不如你去認個錯。”
“我認錯?我為何要認錯呀?我無有錯。是你們都偏向她去,她說是便是呀?什麼水翼珠我聽都未聽說過。憑什麼淩洲特産我便非要知道呢。平日她刻意引誘你們孤立于我,你們便從未所見。”
“怎是她孤立于你?是你素日便不于人來往,終日窩在房裡。讓我們如何接觸你?如何喜歡你。你倒是倒打一耙。都扣到她頭上去了。犯了錯還不知悔改。她平日如何我們皆可見,待下人也是和善可親。又怎會自毀相貌,誣賴你?”蕭家嚴道。
“她誣賴我,為何要我拿出可信之由呀。隻憑着我拿過她的脂粉盒和裝着珍珠粉末的盒子嗎?”簡亦柔忽而喊道。“我素日同誰也說不上話。出來惹你們更厭煩。讓她更有機會誣賴我。為何選這個老爺不在,旁人不在,隻你在時候害我?便是你無腦無法明辨是非。我要找老爺回來。讓他斷個公道。”簡亦柔說着輕拉裙擺,便準備起身。
“跪着!”蕭家嚴忽而厲聲道。
簡亦柔被唬住,跪回原處。
“我瞧你真是很不服我這個兄長管束。你知不知道整個蕭府皆由我來管束,若你們犯了錯皆是我罰,爹若其後覺得不成,再懲治于我,教導不利。”蕭家嚴道。
“那您這府上,從頭上就是不公。”簡亦柔小聲的回。
“你倒真是句句頂嘴,全有回應呀。現下還不能證明你就是我妹妹。你便慶幸吧。若你是,我便沒有那般避諱。非管束了你這些臭毛病不可,照着你身上的皮一寸寸的揍。”蕭家嚴拿着木闆的右手手腕微微轉動半圈,但簡亦柔全未見。
“多虧着我不是。”簡亦柔極小聲的嘟囔一句。
蕭家嚴也不知是聽到還是未聽到,隻道:“我隻問你,可錯了?”
“沒有。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會同她去認錯。”簡亦柔仍是不忿,手心處還陣陣的疼。
“我瞧你不止是不想同她認錯,是你壓根便不服我。話裡話外皆是說我不辨是非,隻聽她言,既然我好言相勸你全然曲解,那我便也沒必要同你浪費口舌了。”蕭家嚴話語見輕。
“那我們便等旁人來再定吧。她若是不服,便報官去吧。讓我認錯,别做夢了。我沒做過。”簡亦柔亦是憤憤不平。全未聽出蕭家嚴語氣變化,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蕭家嚴本全無表情的面上,忽而雙唇微抿,眸子一閃而過的兇狠。未再言語,忽而蹲下身來,一抓簡亦柔近處肩膀,向前一拉便放倒了簡亦柔。左手一直按在簡亦柔肩背上,令其動彈不得。
簡亦柔原本雙手在前,此刻忽而因身子被壓下,而一道被自己壓在身前。本跪下的身子被硬生生壓着趴在地上。頓生恐懼,叫道:“長兄。”
“放肆頂嘴,全無悔改。目無尊長,今日我定給你闆正過來。不是等着爹回來嗎?那我就按爹的規矩,好好教教你。爹若知道你駁我,忤逆我,我這般行家法懲治于你。面上也不會說上什麼的。本作為長兄就該管教。”
“松開。我不服。”簡亦柔說着不停的掙紮以想掙脫。
“不服?那我便打到你服氣。”說完原本在手的木闆就打在簡亦柔臀上。
簡亦柔全未挨過打來,才趴下時便覺得這個姿勢十分羞恥。隻幾下便也受不住疼。大聲哭了出來。肩膀雖掙不脫,雙手卻是從身側掙脫出來,回手護着自己。但蕭家嚴力氣比之大出不少,單手便将簡亦柔左右胳膊擒住,拉着左右手袖位置便向後一别,把簡亦柔兩處手腕合在一處按在後腰間。簡亦柔隻覺得雙臂發麻隐痛加身。不停的擰着雙臂卻也不得掙脫。蕭家嚴經此知道簡亦柔還在掙着,木闆着身更重。簡亦柔兀自擰着身子,卻是一下都未躲過。
“我錯了。我錯了。哥。哥。我錯了。别打了。哥......錯了。”
聽到簡亦柔這話,蕭家嚴并未立刻停手,仍是又打兩下,才把木闆一端放在臀上,問:“可願意去道歉?”
簡亦柔仍被按着,這般并未收手,威懾力十足。可仍是費力的扭過頭道:“你這是屈打成招。真不是我做的!同你頂嘴或許是我的錯,但她那房中任何,任何事都不是我。你就算這般打死我,也不是我。”
蕭家嚴面色驟然陰沉,狠擡手又是重重一下。
“啊......真不是我。”簡亦柔身子都軟了下去。哭個不停。
又一下,并無收手。
簡亦柔因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蕭家嚴并未再打,似就在等着簡亦柔說話,或是等着她吸收了這下的痛處,等着之後再行施手。無人知道他此刻所想。
簡亦柔待平複之後,仍是說道:“哥。真不是我。真不是。我發誓,我對着這滿牆的牌位起誓,若是我,便讓我活活被你打死,痛死。也毀了我這臉去。真不是我。求求你信我一次吧。你去查,你若是查出,真是我。你再打。成嗎?求求了。真的好痛,痛死了。”
蕭家嚴緩緩松開手來。
簡亦柔雙手腕失去束縛,便分而左右。左手急忙墊在臉下,淚仍是不停的流下。右手手背急忙蓋在臀上,生怕蕭家嚴再打。可也知道這也無礙于他打。哭的抽泣之聲讓蕭家嚴稍有些心疼。把木闆扔向遠處,發出一聲清脆之響,可此聲卻也吓得簡亦柔渾身打了個冷顫。
“在這跪着!一會我再來處置你。”蕭家嚴說着便站起身來,走出門去,站在祠堂門前,還是轉身将祠堂門挂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