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的溫和還未散去,夏天悄然而至。
但對學生來說,除了脫掉件校服外套外,生活并沒有什麼變化。
司瑛士和自然而然地進門的粉發少年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據說有栖同學有四個哥哥,他隻見過這一個。
因為練習料理會有出現吃不完的情況,有栖同學時常把這位齊木君搖來吃晚餐。
他還有一個猜測,并掌握了證據。
有栖同學每日一拜的咖啡果凍之神的真面目,就是這位齊木君本人。
那眼熟的粉毛,棒棒糖天線,标志綠眼睛,和有栖柚子廚房裡的供桌上的一摸一樣,還有每天都會重複出現在餐桌上的咖啡果凍。
齊木君是個很高冷的人,不愛說話,也少有面部表情。
日常交往的話,司瑛士其實很怕這種類型,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哪裡惹到人家。
他不像有栖同學,用眼神就可以和自己哥哥完成交流。
不過就像齊木君隻是愛吃咖啡果凍就被有栖同學奉為神明來看,這對兄妹感情真的很好,難怪可以不開口就完成交流了。
隻是每次他問完一大堆問題後,齊木君的回答永遠是“嗯”或者“沒”讓他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被讨厭了吧。
如果被有栖柚子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答一句:還沒到你會被他讨厭的時候呢!他隻是震驚于你人格切換的絲滑和碎碎念的玻璃心。
送走了齊木君,司瑛士忍不住松了口氣。
有栖柚子輕笑出聲,語氣多少沾點嘲諷的意味:“司學長,拿出你做料理的出息來啊。”
司瑛士癱在椅子上,眼睛變成了白豆豆:“欸~饒了我吧,和人交流真的好難。”
有栖柚子示意他把手伸出來:“惠的土方子,專門應對緊張焦慮哦。”
司瑛士把手俏生生一伸,然後就見有栖柚子的中指落下。
「人」。
隻有兩個筆畫,但她寫的很慢。
正常用手比劃用的通常是食指,那白皙的突兀伸出的中指總覺得暗含主人不是真想寫字的意味。
比劃所到之處,掌心仿佛有細細密密的電流。
摩擦在物理學上總是伴随着電流的産生,這是正常的現象。司瑛士如是想着。
但眼神又不可避免地晦澀一瞬。
偶爾也是會有「她或許是故意的」這種想法。
司瑛士委屈地縮回手。
想不明白,不想。
反正和料理無關的事情,也沒那麼重要。
他決定說點正事:“後天一年級就要去研修集訓了吧?”
公寓的茶幾上還攤着那集訓的傳單呢。
打着友情與交流的名号,最高紀錄是某年淘汰了一半學生的地獄集訓,有栖柚子當然重視。
“對了司學長,你一般的休息時間能發我一下嗎?我打算趁出門集訓這幾天把公寓重新裝修一下,眼睛已經到極限了。”
“我發你。”
“還有,我明天就不過來了。”司瑛士支着胳膊撐在沙發的側邊扶手上,“十傑有一半都被邀請去加盟一場宴會。”
有栖柚子沒有探究的興趣:“能邀請到十傑一半的人去的宴會,一定是那種超級無聊的地方。”
宴會這種東西,越高級越無聊。
這是有栖柚子多年來深刻的感悟。
“不過正好,我明天晚上也有安排。”
司瑛士擡眸,眸中多了幾分驚訝:“欸,後天去集訓,明晚還要出門嗎?”
有栖柚子昂起下巴,笑得驕矜:“是很重要的事哦。”
如果此時的司瑛士多問兩句,沒準就會發現,兩人的目的地驚人地重合了。
隻可惜他抱着禮貌的心态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司瑛士要去加盟的宴會是國家網球訓練營發起的,目的是為出國征戰U18的世界賽獲得冠軍的網球手們辦慶功宴。
運動員胃口都大,對方特地要求以肉料理為主。
所以人員的挑選就按照肉料理的擅長程度,或者說更能填飽運動系男子高中生的胃口的料理人标準來選。
第一席的司瑛士,第二席的小林龍膽,第三席女木島冬輔,第五席齋藤綜明,第六席紀之國甯甯,第八席久我照紀。
因為日本國家隊連着兩年的好成績,手頭的經費都寬裕起來了呢。
外面總有傳言說遠月學園是按顔值來招學生的這種娛樂消息,主要原因還是學校裡的俊男靓女非常之多。
但到了網球訓練營,站在遠月學園頂端的人也要感慨一句,這幫打網球的才是按顔值來挑的。
不開玩笑,整個國家的優質男性仿佛不是去做飯,就是去打網球了。
雙方進行了友好親切的打招呼和互吹,然後迅速進入宴會模式。
不過對血氣方剛的少年們來說,叫派對更合适。
這裡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不是那種讨厭的高級無聊宴會。
這次有栖同學猜錯了。
司瑛士這樣想着。
然後全身心地投入到料理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