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峥也随之睜開眼，抿着唇道：“師尊，無名劍他……好像不聽我的。”

燕渡眯了下眼，盯着無名劍，試圖威脅：“你若是再不下來，本尊就要用些手段了。”

無名劍像是聽懂了，停頓片刻，卻還是沒從他手腕上離開，隻轉得慢了些，像是在磨蹭。

不過這下燕渡倒是抓得住它了，捏着劍柄毫不客氣地把它扔回給陸峥。

陸峥接住無名劍，把它重新收起來，有些不安地喚了一聲：“師尊……您生氣了麼？”

“我跟個小劍靈生什麼氣，”燕渡輕哼一聲，“若是氣惱，我早便讓長離教訓它了。”

“那師尊，會生弟子的氣麼？”陸峥沒頭沒尾地又追問一句。

“生你的氣又是做什麼，”燕渡搖頭，“是那劍靈鬧我，又不是你。你才得來這無名劍，一時還沒能與它磨合好也是常事。”

“隻是這般看，是不能再用它練習了，”燕渡生怕陸峥下次召出無名劍再纏上他，若有所思，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把小木劍，“不如先用它。無主之物，也好控制些。”

燕渡一開始穿過來不敢用長離劍，生怕在練習劍法的時候被鋒利的劍尖弄傷，便從原主儲物戒指中翻出一把木劍練了幾天，之後跟長離劍靈交流一番感情，确定它不會傷到自己之後才換掉了那把小木劍。

現在拿來給陸峥用剛好。

陸峥一愣，接過劍：“這是……師尊用過的劍？”

“沒，”燕渡拒不承認，“為師有長離，用這小木劍做什麼。隻是當年練習劍法時宗内人人給了一把，便留在空間戒指中了。”

可分明劍上沾滿了燕渡的氣息。

陸峥心中想着，指尖不動聲色地摩挲劍身，擡眼卻是笑着應下：“師尊說的是。師尊這般厲害，也隻有長離劍能襯。”

燕渡被他哄得心滿意足，鳳凰尾巴都快要翹起來，好在他還能控制得住本體，沒讓那尾巴蹦出來，矜持颔首道：“好了，既然有新劍在，不如再試上一試？”

這下應當不會有問題了……吧？

陸峥應下來，卻還有些猶疑：“弟子方才險些砸壞了屋子，眼下若是再不小心傷到了師尊的梧桐樹可怎麼辦？”

“無礙，”燕渡并不在意，“上次是因無名劍劍靈，這次沒了其他阻礙，想來你也不會出問題。”

陸峥輕眨下眼：“師尊這般信任弟子？”

這可是男主诶。

“你是我徒弟，我不相信你還相信誰，”燕渡從空間戒指裡摸出個蒲團盤膝坐下，抱着酒壇，“去吧，反正日後你也是要在此處修煉的，砸壞了什麼東西有為師擔着。”

陸峥又怎麼可能當真破壞燕渡的什麼東西。

暗歎一聲，他看着已經開始往嘴裡灌酒的燕渡，估摸着是沒再有可能借機親近了，隻好放棄掉原本摔兩下的想法，掐訣順順利利地禦劍飛起來，在峰頂盤旋一圈才落下。

一落下便看到燕渡已經放下了酒壇，伸出手鼓掌。

怎麼像是看雜耍一般。

陸峥又是一聲暗歎，落穩了之後朝着他笑：“師尊，弟子想載您試上一試。”

“嗯？”燕渡愣了下才慢吞吞把口中的酒咽下。

才學會了走便想着跑，當真是男主，少年意氣。

“好啊，”不過他也沒打算拒絕這樣的少年意氣，收了酒壇，擡手示意陸峥扶他一下，又玩笑道，“但是可小心些，别把為師給摔了。為師這身子骨可經不起你折騰。”

陸峥伸手，輕輕扶住他，又稍用了些力氣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弟子哪裡敢讓師尊摔下去。”

他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下，又一本正經地道：“若是弟子當真沒穩住劍身，師尊便抱着弟子，弟子墊在師尊身下，絕不躲閃。”

“說的什麼傻話，”燕渡站直身子，抽回手，“雖說修士從這高度摔下去不至于傷及肺腑，但斷個胳膊斷個腿的，也得養上許久。”

“師尊！”陸峥趕忙又抓住他的胳膊，“弟子不說了……弟子一定小心謹慎。”

“唬你的，”燕渡試圖拽出自己的胳膊，卻沒敢用力，“有為師在這，還能真讓你傷着不成？”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若是還想試試便快些，夜裡再禦劍可就要難的多了。”

“那，我拉着師尊？”陸峥順着他的勁松開抓着他胳膊的手，轉而懸在他掌下，眼含期待地望着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悄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