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些有自我信仰的人一旦遇到旁人侮辱她心中那個所謂的神明,有這樣的脾氣是應當的。
燕渡稍稍理解了下,但仗着二長老現在被鎖鍊禁锢住,嘴上卻仍舊不饒人,笑吟吟地:“您與大長老倒不愧是認識多年,怎麼連罵人都用同樣的話,好沒新意。”
“不過大長老可比您識時務得多,知道該站哪邊。您眼下已經這般了,也沒見那‘道’來救您,不如考慮一下,也換個隊站上一站?”
鎖鍊瞬間發出巨響,二長老大概是完全被他激怒了,盯着他目眦欲裂,周身靈氣彌漫。眼見她着要将那唯一一條鎖鍊給掙斷,燕渡也不多待,腳下一滑直接移到應雙蕖身邊:“師姐救我!”
下一瞬,她身上的鎖鍊應聲而斷,那道顔色淡的近乎透明,卻格外龐大的鳳凰虛影浮現在身後,與應雙蕖的青色劍影相撞。
燕渡知道自己打不過,十分自覺地拽着一旁的徒弟躲到應雙蕖身後去,神識探入空間戒指當中,翻出幾個法寶,試圖将二長老給禁锢住。
“師尊——樓船!”要越過應雙蕖把法寶布置在一個大乘期巅峰身邊實在是有點難度,燕渡焦頭爛額之際,一旁的陸峥又喊了一聲。
對,樓船。
他蓦然回神,擡眼看看眼前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輕嘶一聲。
這可是九玄宗難得的一條樓船啊!被打壞了回去燕澤不得殺了他。
燕渡匆忙傳音:“師姐,可以把她引到船外去麼?”
“好,”應雙蕖飛快應下,越起身,也沒忘了繼續傳音囑咐他,“你們在這守好,我現在暫且能應對,沉舟你先小心别受傷!”
說話間劍影成陣,應雙蕖推着二長老到樓船外去,有樓船掌控權的陸峥等候已久,眼疾手快地将防護法陣閉合。
二長老在被劍陣推離的時候便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好在法陣閉合的速度快上許多,她沒能及時追回來,便隻能繼續對着應雙蕖下手。
燕渡的那些法寶已經跟着到了船外去,以防萬一他還多丢了幾件,盤膝阖眼開始用神識操控。
陸峥看了他一眼,忽然轉身離開,徑直走進船艙。
船艙盡頭就是燃燒靈石的熔爐,還有在整個樓船之上刻下的攻擊大陣。
他正想到裡面去找到大陣開啟,減輕一點應雙蕖的壓力,卻先撞上正不安地往外一點點蹦的燕長依。
眼中陰翳瞬間消散,陸峥重新擺出那副焦急的小弟子的模樣,詫異地看向她:“燕前輩?”
“诶,陸峥,”燕長依乍一撞見這龐然大物吓了一跳,看清來人面孔後連忙問,“外面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師尊呢?”
“師尊很好,前輩不必擔心,”現下時間還是有幾分緊迫,他裝着個築基期的弟子一時半會兒不好再以魔尊的身份出手,隻匆匆将她抱起,随便找了一個房間塞了進去,“艙外危險,前輩且先在此等候,稍後安全了師尊自會來尋前輩。”
他簡單交代兩句便阖上門,擡步間已經趕到主艙室中。
熔爐下堆疊如山的靈石不斷燒灼,源源不斷地給樓船提供動力,周邊刻了幾道陣法,陸峥快步走過去簡單掃了兩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靈力盡數注入,将所有的法陣全部打開,
陣法圖案一一亮起,陸峥神識散開,看到樓船屏障外炸開的靈氣,稍稍松口氣,又忍不住苦笑一聲。
這樓船看似無害,沒想到也是九玄宗的一道殺器。這麼密集的攻擊,若是再有應雙蕖之類的人在側,怕是連他也招架不住。
果然還是不能太快地将魔尊的身份暴露。
陸峥擡手揉揉眉心。
不然萬一燕澤将他趕出九玄宗後,再拿這樓船來對付他……他之後都不一定能再見到燕渡一眼。
思索間,屏障外密集的攻擊似乎已經消停下來。陸峥沒有在此地多留,連忙轉身回去,在走出船艙時抽空體内大多數靈氣,慢慢靠近還盤膝坐着的燕渡身旁。
燕渡将法器布置好後便睜開眼,見到陸峥這副虛弱模樣,已經隐約猜出了方才樓船外忽然出現的那些攻擊陣法是來自何處。
“你身體現在如何?”他收收神,朝着陸峥伸出手去。
“弟子無事,”陸峥緩緩搖搖頭,輕聲開口,一邊乖順地将自己的手遞到燕渡面前,“隻是方才消耗的靈力太多……不過艙中恰好還有多餘的靈石,弟子便擅作主張挪用了些。”
“靈石是死物,用便用了,我們九玄宗也不差這些,你無事便好。”燕渡不以為意,伸手試了試他的經脈,見隻是因為透支有些虛弱後放下心來。
外面的打鬥還在繼續,不過有陸峥方才那一下,二長老這邊已見頹勢,燕渡正準備主動出去補上幾刀,應雙蕖焦急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識海:“沉舟,鳳凰族中又有人來……但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