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姐你什麼時候有空?”顔洛君查了展覽時間,“不是周一就行,有一個月呢。”
傅瑞文于是松了口氣般說道:“那再說吧,挑我沒班的時候就行。”
顔洛君還想說什麼,但傅瑞文已經站起來,指了指茶幾上的馄饨:“吃完了?我去洗碗。”
顔洛君隻好恹恹将原先要說的話咽下去,将碗往前推了推:“哦。”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姜舒言發消息告訴她自己也到家了。
她們還保留着上大學時候的習慣,夜晚分别後會向對方道一聲已經平安到家。廚房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顔洛君抓了個抱枕在懷裡,後面還靠着一個,和姜舒言發消息: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其實根本不喜歡我的作品?
漫長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過後,姜舒言隻回了一個:?
顔洛君繼續打字:我剛問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展,就是下周開幕的,有我那件裝置作品的那個,感覺她根本就不感興趣。
姜舒言:……哦,你說傅瑞文啊。
顔洛君:不然呢?
姜舒言:顔老師啊,你知不知道剛才瞧見你這一句話,我酒都吓醒了大半。
姜舒言:如果不是藝術家本人,不喜歡某一件作品很正常吧?你不還說看不懂我上一件攝影裝置想表達什麼嗎。
顔洛君覺得道理根本不是這樣的,但她一時間沒想出如何反駁。
不能欣賞每一件作品是常有的事,或者說,其實大多數人都隻能欣賞自己審美認知之内的事物。想要達到藝術家-作品-觀者之間的情感交互,必然要舍棄一些東西。
顔洛君:這能一樣嗎?
姜舒言:這能不一樣嗎?
顔洛君:算了不跟你講,你又沒結婚。
姜舒言:???
姜舒言:我請問呢?
顔洛君摁滅手機,走進廚房。傅瑞文已經洗好碗,又将洗碗池台面擦了一遍。她抽出一張紙來擦淨手上的水,忽然察覺腰被一雙手環住。
背上多了重量,她半是哄着:“做什麼?”
“姐姐。”
顔洛君沒往下說,傅瑞文頓了動作:“不是困了?”
她有點拿不準顔洛君的意思,也可能隻是尋常的過來撒個嬌,跟小貓一樣,哪怕沒精力玩鬧也要伸出爪子摸一摸親近的人。
但更進一步的動作卻被傅瑞文用言語堵了回去:“我今天上早班。”
顔洛君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