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裝作昏迷狀态就好,”他對中川悠說,“待會我引發煙霧報警器後,用輪椅推你出病房,這時候會有其它警察跟着來‘保護你’。到了合适的地方解決他們就行。——小心靠近你的警察,說不準裡面就有組織的卧底啊。”
“我知道。”中川悠忍氣吞聲地點頭,“我會配合你的……”
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
铮然一聲響,安室透從通風口一躍而下。
他在半空中擰身避開鷹司紅生射出的麻醉彈,自己射出的麻醉針又被那人敏捷躲開。
“我還以為你要在上面待到死呢。”黑發碧眼的男人長腿一蹬,将中川悠連人帶床踹到身後的角落裡,擺開格鬥起手式,“一開始不出來的話,就不要出來搗亂啊?”
“笃笃笃。”
病房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中村,怎麼了?剛才是不是有一聲響聲?”門口值守的警員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鷹司紅生拿出變聲器,“是我剛才一不小心撞到櫃子了!”
“啊,真是的,小心一點啊。”
聲音漸漸又遠去了。
安室透緊緊盯着鷹司紅生,試探道:“你很了解組織。”
面容陌生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并不說話。
安室透繼續說:“但你并不夠了解組織。否則你就不會摻和進這件事。”
鷹司紅生嗤笑了一下:“少說廢話,你想好怎麼和條子解釋自己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嗎?”
話不投機,安室透腳步猛然一錯,身形如同獵豹一般直近鷹司紅生,右拳裹挾着淩厲的風聲直沖他腰腹。
鷹司紅生早有防備,側身弓腰,擡起左臂格擋住安室透的攻擊,二人手臂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發出“砰”的悶響。
安室透借着這股反作用裡輕旋身體,左腿橫掃而出——這種近身搏鬥的高擡腿十分激進,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手破壞重心落敗,但是攻擊力也非常驚人——鷹司紅生不得不閃身躍起,避開安室透這一擊。
他已經被安室透逼退到門口,眼見帶不走中川悠,手腕一翻,一柄輕薄寒刃出現在他手中,直直擲向中川悠的方向,又被安室透情急之下抄起的輸液杆打掉。
“我都答應你的交易了!!!”
原本縮在後面的中川悠死裡逃生,崩潰大叫。
輸液杆掉在地上的聲音刺耳又響亮,門外巡邏執勤的警員迅速接近:“什麼人!”
中川悠聲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鷹司紅生向後一撲,反手鎖上房門,任由警員拍打房門:“剛才就告訴你,引來别人就不得不殺了你了。”
安室透隔斷他和中川悠,擰起眉:如果被警察看到他在病房裡,還真不好解釋。作為在場兩個入侵者裡面唯一一個體面人,安室透殺了鷹司紅生的心都有了,雖然他猜鷹司紅生肯定也想殺了他。
“有人雇你找到賬本?還是讓你滅口?”
安室透抛着沒有營養的垃圾話,掏出手機按了幾個鍵。門外,火警警報聲響起。
鷹司紅生看着眼前的一切,樂了,他掏出手機按了幾下,窗戶外,爆炸聲響起,整棟醫院的煙霧警報和火警警報被觸發,嘈雜聲喧鬧聲連成一片。
事到如今,中川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兩個人一開始竟然都想把自己帶走,連逃脫計劃也相似。
感受着鷹司紅生的殺意,他腎上腺素飙升,竟然戰勝了術後的疼痛翻身下床,拉倒鐵櫃橫在身前以期保護自己。
病房外,警員正在踹着房門,中川悠從來沒有如此期待着警察的到來,隻要再堅持一會……
他忽然感到呼吸困難,眼前發黑,掙紮着站起身,但很快就癱軟在地,噴出一口發黑的血液。
“賬本……”
他說。
原本還在對峙的二人驚愕地看着這一切,中川悠嘴唇泛紫,失去了呼吸。
“砰!”警察們終于把木制的房門踹出一個洞。安室透當機立斷,擲下一顆煙霧彈,白色的霧氣溢滿房間的最後一秒,他看到鷹司紅生沖到窗口,抛出鈎爪一躍而下。
克制住割斷那家夥繩索的沖動,安室透借力攀進通風管道,在警察們破門而入的最後一秒,将通風口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