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能夠讓他保持清醒五小時,疊加越多,效果越短,失效後爆發的後遺症越強。他又掏出一個小鐵盒,塞了五支利卡甯,将盒子放進戰術背帶中。
從剛才手稿中找到的拓片狀态來看,這片拓片剛被帶出來兩天左右。
——也就是說,有一處供奉禁忌典籍的祭壇被那兩個家夥打開兩天了。
神秘會吸引神秘,知識會吸引知識。通常這類有關神秘的禁忌典籍都會被鎮壓在擁有封印功能的地方,但當封印被打開,知識就會慢慢污染蔓延向整片空間。
霧切青光心中的殺意翻湧不休。
當超過7人知曉同一禁忌時,他們的思維波會在以太層面形成共振腔,吸引更多同類知識實體。
拓片已經經手了受害者、山本二郎和他本人。
至少有三個人知曉了其中的内容,其中一人已經死亡。存活者還剩下他與山本二郎兩個人,但他并不确定是否還有其他知情人,尤其是被打開的祭壇中,是否還有殘存的污染。
霧切青光帶上皮質手套,重新拿出拓片,将祂放入随身攜帶的鉛-水銀複合夾層中——這是物理隔絕方式,内壁用血刻了□□鳴咒文,又形成了一層生物磁場隔絕,能夠有效延緩污染的擴散。
整理好戰術手提箱,霧切青光走出旅館。
“唉。”
他輕聲歎息道。
死而複生者去處理神秘洩露事件。聽上去太幽默了,如果主角不是他自己,霧切青光真的會笑的。
他撐起傘,慢悠悠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雨,一路上都看不見人影。
诹訪神社位于長野茂密的森林邊緣,經過中島美子的案件,現在走唯一的大路,一定會和警方相遇。
霧切青光隻得繞路,把車停在森林側面三千米外的一片灘塗附近,下車徒步。
雨将山路沖刷成血管狀溝壑,戰術靴踩在泥漿裡,每一步都帶起粘稠的黑綠色物質——那是混着神社地衣與腐敗經幡碎屑的淤積物。
鎮壓禁忌知識的祭壇都不會設置在作為障眼法的神社内,霧切青光熟練地查看了常用的幾個地點,果然在西南角的一棵老樹下發現了一個小小的佛龛。
佛龛後被雜草人為掩蓋,撥開雜草,就是被重建的祭壇。
霧切青光面色難看。現在祭壇被重建,從原本的“封印”變為了某種真正在祭祀的場地,充滿了邪性。現在上面已經覆蓋了粘膩的黑綠菌絲。
不用說,試圖進行祭祀的人,就是山本二人。
他們想要獲得什麼?“與死者對話”?
暴雨如垂死的巨獸在天際翻滾,他單膝跪在祭壇前,用刀尖挑開最後一片黏連着黑綠色菌絲的大理石碎塊。
邪性的祭壇帶來的混亂在他視網膜上灼燒,像無數條銜尾蛇啃食着視覺神經。他從戰術腰帶抽出三支安瓿瓶,淡金色液體在雷光中泛起漣漪,這是梵蒂岡真正的聖水。
将安瓿瓶擲向祭壇,瓶身碎裂的刹那,黏膩的吮吸聲、哀嚎聲傳來!霧切青光一腳踹塌了這個祭壇,隻見七具巴掌大的胎兒骸骨躺在底下,它們的眼窩裡生長着神經束狀的血管,正纏繞着半截腐爛的烏骨木搏動。
就在這時,背後陡生悚然感,雨幕中,一陣破空聲襲來,他迅速俯身閃避,橫掃出腿順勢轉身,在對方閃避的時候拔槍、舉槍,忽然胸口一痛,動作凝滞下來——
一支勃朗甯M1910手/槍已經頂在他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