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綱吉愧疚地看了荒川葉一眼,“讓你難受了。”
“沒關系,畢竟是你帶我出來玩的。”荒川葉輕輕搖頭。
晚餐時,荒川葉并沒有吃什麼東西,最後還是提前回到房間休息了。
夜裡,荒川葉翻來覆去,睡得并不安穩。他的夢境混亂而壓抑,腦海中不斷重複着高空墜入冰冷海水的畫面,周圍漆黑一片,寒意刺骨。他幾次驚醒,心跳得像擂鼓一般,額角隐隐冒出冷汗。最後,他隻能勉強依靠海浪搖晃的感覺,緩緩地重新入眠。
然而即使閉上眼,夢境中的黑暗依舊如影随形。
荒川葉揉了揉太陽穴,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手摸到身邊熟睡的小貓,将它抱起。
他沒有開燈,生怕吵醒了屋子裡的綱吉。
房間裡的遮光簾厚重,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壓抑的黑暗令他煩躁不安。
他推開陽台的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夜風讓他稍稍清醒。陽台的護欄上繞着燈帶,柔和的光線将四周的黑暗驅散了一些。他雙手撐在護欄上,低頭看向遠處漆黑的海面,仿佛那片深邃的黑暗能吞噬一切。
“這麼晚了,不睡覺嗎?”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夜的甯靜。
荒川葉轉過頭,看到裡包恩正站在陽台的另一端,手裡端着一杯咖啡。他的臉隐在暗影中,明明是個小嬰兒的外貌,那雙眼睛卻銳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我有黑暗恐懼症。”荒川葉低聲說。他的手指用力扣着護欄,指關節發白。
“在吃藥嗎?”裡包恩走近了一些,語氣依舊平靜。
“沒有。”荒川葉坐到一旁的藤椅上,靠近燈光,他整個人的氣息明顯放松了一些。“之前吃了五六年的藥也沒好。前年幹脆就放棄了。”
“症狀不輕啊,要不要我幫你推薦個醫生?”裡包恩輕輕揚眉。
“這種毛病根本治不好。”荒川葉聳了聳肩,語氣中透着不耐煩,“倒是你,為什麼還不睡?”
“偶爾吹吹夜風挺好的。”裡包恩笑了笑,從兜裡掏出随身攜帶的小咖啡壺,倒了一杯黑咖啡遞給荒川葉。
荒川葉接過咖啡,卻沒有立即喝。
他拿出手機,刷着最近的熱點新聞,屏幕上滿是關于怪盜基德的報道,還有那個向警視廳直接發挑戰信的“魔法師”。
網絡上争論得熱火朝天,但他對此并不上心。
“你喜歡星星嗎?”裡包恩忽然開口,目光投向遠處的夜空。
“不喜歡。”荒川葉低頭看着懷裡的貓咪,捏了捏它的小爪子。貓咪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把爪子縮回懷裡,閉上了眼睛。
“别對我這麼大敵意啊,小葉。”裡包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們以後可能還是同事呢。”
荒川葉擡起頭瞥了他一眼,撇撇嘴,“就算是同事,我為什麼要給你好臉色?”他的語氣帶着諷刺,“你不是一向看不起等級低的人嗎?呵,黑手黨。”
“嘛,九代目的孩子出了不少意外。”裡包恩不動聲色地說道,“當時九代目也沒什麼選擇,隻能讓綱吉接班。”
“呵,血脈繼承的家族居然子嗣凋零。”荒川葉冷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嘲弄,“真是諷刺。”
裡包恩也不惱,微微聳肩,“彭格列的實驗室确實曾試圖培育過嬰兒,但存活率極低。唯一存活下來的孩子,數年前墜海失蹤。”
“聽起來真是悲慘。”荒川葉的語氣裡充滿嘲諷,“于是就随便抓個毫不知情的綱吉來填坑?哦,對了,他的父親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生總有無奈。”裡包恩平靜地說,“我們能做的,隻是盡力面對。”
“啧,無聊。”荒川葉冷哼一聲,垂下眼簾。
夜風吹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遠處的海面。那片無邊的黑暗和他夢中的場景重疊在一起,壓得他胸口發悶。
他輕輕撫摸着懷裡的貓,低聲喃喃自語,“命運這種東西啊,真是荒唐……”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船隻靠岸,綱吉和荒川葉他們下了船。晨風中帶着些海水的腥味,但陽光灑在大地上,整個港口卻充滿了生機。
“你不是一晚上沒怎麼睡,怎麼還這麼精神?”綱吉看着旁邊活力十足的荒川葉,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腳踩在地面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荒川葉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透着輕松自在,“行李會有人送到酒店,綱吉,我們先去玩吧!”
“哈哈哈,我也超期待今天的行程呢!”山本走過來,身上背着一個黑色單肩包,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