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在他體内奔湧,與血液中的力量共鳴。魔法陣中央浮現出一圈圈複雜的符文,整個空間仿佛都在微微顫動。血液作為媒介,将他的意志傳遞至更深的維度。空氣中出現了漣漪般的波紋,接着是強烈的空間扭曲。
荒川葉睜開眼時,眼前的世界已然變了模樣。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無盡的湛藍天空下,天地間沒有一絲雲彩,陽光明媚得讓人幾乎忘卻一切煩惱。腳下不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一片清澈的水面,每踏出一步,水面便泛起細微的漣漪。這些漣漪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如同無數顆鑽石在輕輕跳躍。
然而,他的左臂仍在滴血,鮮紅的血液融入腳下的水面,化作一道指引,朝某個方向延伸。
“嗯?”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這裡怎麼會有個孩子?”另一個聲音接上,語氣中帶着幾分疑惑。
“沒有繼承儀式,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第三個聲音傳來,語調沉穩而帶着些許審視。
荒川葉轉身看去,隻見八個人站在不遠處,分列兩側圍繞着中間一位身穿鬥篷的金發男子。盡管語言是意大利語,荒川葉卻能聽懂。他目光觸及鬥篷男子的一瞬間,心中一震。是他……Giotto。
家族樹的概念第一次鮮明地出現在荒川葉的腦海裡。他意識到,這是一場靈魂的鍊接,是血脈的召喚讓他來到了這裡。
“你怎麼又幹這種事?”Giotto語氣裡透着一絲無奈,他走上前按住荒川葉仍在流血的傷口,眉頭微微皺起。
荒川葉下意識地想把手藏起來,但想了想已經無所謂了,便坦然地笑了笑,“這不是擔心你出事嗎?靈體狀态的你要是被攻擊導緻靈魂崩解,那不就成我的責任了?”
“哈哈,這就是Primo說的那個孩子啊。”一個身穿酒紅色西裝的女子走了過來,取下口袋中的絲巾,熟練地為荒川葉包紮了傷口。
荒川葉感激地笑道:“謝謝姐姐。”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謝。”
“不過這次和之前不一樣,我沒有聽到你呼喚我的請求。”Giotto靜靜地開口,目光中帶着深思。
“嗯,這次不是請求幫助,隻是确認你的靈魂是否完好。”荒川葉平靜地解釋道。
“遇到問題可以去找你父親,血緣的力量是不可否認的。”女子繼續勸說道。
“也許吧。”荒川葉輕聲應道,似笑非笑。
Giotto的目光依舊審視着他,“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最近藏身之地被發現了,得換個地方。”荒川葉說着,目光掠過站在稍遠處的黑發男子,隻是一瞬,便收了回來。
他心中早已決定,等時機成熟就回意大利,與生父會合,借此将禍水引開。
他明白,自己的存在是抑制力的威脅,而抑制力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因為自己這個“蝴蝶”的存在,如今世界的抑制力恐怕已經将自己視為必須消除的威脅。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一次失敗,也會持續嘗試。失敗的次數越多,後續的代價就越高,事情就會越複雜。
這就好比一個注定要破碎的花瓶,雖然僥幸避開了意外的跌落,但命運的輪盤卻不會就此停止。下一次,也許是因為地震引發的房屋坍塌,或者是戰争的爆發,隻為了完成既定的結局——讓這個花瓶碎掉。
而現在,曆史的重大節點已經擺在了眼前:第十代目繼承人之争。是沢田綱吉,還是荒川葉?
答案無非二選一。無論是誰,都必須有一個人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相比綱吉,荒川葉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通過彭格列的龐大資源,他找到“那條路”的幾率也更高。至于自己離開後會引發什麼後續,那已經不是他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抉擇,荒川葉的一些行動在無意間威脅到了彭格列的存在。為了避免牽連,他沒有選擇借助血脈中的幫助。
“總之,沒有影響到你就好。”荒川葉對眼前的人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随即轉身,“我先回去了。”
Giotto垂下眼眸,靜靜注視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初次見面的模樣。藍色的瞳孔中平靜無波,卻隐隐流露出一絲悲傷。
這是一種回應,既不深刻卻也不淺薄。對于現在的荒川葉來說,這樣的感情,已經是他能給予的極限。
至少,他還記得。
“嗯,先回去吧,這裡确實不是适合談話的地方。”Giotto輕聲說道。
荒川葉點點頭,嘴角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那麼,下次……算了,還是不要再見了吧。謝謝你,Pri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