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還在嘴角的得意笑容忽然一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忽然心生愧疚。
是我下手太狠了嗎?
[對不起嘛]
少年無聲地道歉,然後被一群士兵嚴肅地圍在中央,一步步朝着遠處山坡上高高的宮殿走去。
沿路上,少年試圖打聽這個地方的信息,然而帶隊的衛兵是個沉默的男人,無論少年怎麼挑釁都保持着沉默。在對方有意無意地阻止下,他甚至沒有觀察到這個地區周圍除了那棵巨大古樹外其他的标志性建築。
直到将金發少年帶到宮殿門口,男人才停下了腳步,嚴肅開口,“我不論你是什麼什麼,請恭敬地對待我們殿下。”
“哼,你道歉。”少年沒忘記自己的人設,表演得有始有終,腦海中卻已經将戰鬥的細節考慮了數遍。
的确,身旁的衛兵隊長實力的确強,但自己并不需要跟對方正面相抗,他隻要挾持那個殿下便好。
做好了心理建設,少年也被帶進了宮殿内。
在層層疊疊的幔帳内有一道纖細的身影,似乎是身體不太好,剛踏進殿門,少年聽到了輕柔的咳嗽。
“伊蒙——咳,侍衛長,你怎麼來了?”簾幔被掀起,一個看上去有些柔弱的女子走了出來。
“公主殿下,您近日還在被噩夢困擾?”身旁的男人有些交集。
公主?
少年好奇地擡眸,除了遊戲中的反主熒和白鹭公主,自己還沒見過公主殿下呢。
和少年想象中的不同,面前的公主的确十分美麗,但她膚色慘白,眼下青黑一片,看上去十分脆弱。不說比起深淵公主熒的淩厲,便是溫柔又大方的神裡绫華也比她更有生命力。
對病弱的少女出手真是……
少年腦子裡轉了一圈,最後無所謂地撇撇嘴,在公主和侍衛長含情脈脈對視的時候忽然一個邁步沖到了公主背後,金色長劍威脅地抵在公主的咽喉。
“抱歉打擾你們啦,現在可以輪到我發言了嗎?”這樣說着,少年想穹可能說得沒錯,自己有時候的确會瘋一點。
嗯……就一點。
湊近這位公主,少年發現對方比看到的還要弱,急促的不規律呼吸,脖頸間血管微微顫抖,仿佛下一秒她就會因為恐懼而死。
“你!”侍衛長在少年動作時已經反應了過來,然而重劍的攻速到底比不上輕劍的靈巧,寒冰擦着少年的腳後跟而去,并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
這時候侍衛長才看到少年那雙金色的眼眸,不再是之前傲慢的模樣,而是一種平靜,近乎漠然的平靜。
被騙了!侍衛長眼中充滿了怒火與自責,他雙手握着重劍,仔細盯着少年的每一絲破綻。
“你是誰?”比起侍衛長憤怒,看上去柔弱的公主卻反應卻平靜許多,她甚至沒有被武器抵住咽喉的恐懼,平靜地側頭看了一眼挾持自己的少年。
“在你們把我和同伴抓起來後才想到要詢問我的身份嗎?”少年反問。
“怎麼回事?”公主疑惑地偏頭。
“是主祭大人的命令。”侍衛長這樣回答,“他們闖入了聖墓,還偷走了一個白枝祭冠。”
侍衛長拿出了一個冠冕,少年看着那熟悉的祭冰禮冠,心底頓時咯噔了一下,反駁:“胡說八道,這是一位白發主祭送給我的!”
“沙爾·芬德尼爾的曆任主祭都是黑發!”侍衛長冷哼一聲,“騙子。”
很難說侍衛長那句騙子裡包含了多少個人感情。
“好了。”公主看着那冠冕,卻輕輕笑了,“将他的同伴放了吧,這的确不是聖地的禮冠。”
“……是。”聞言,侍衛長隻是擔憂地看了一眼公主脖頸的武器,卻并沒有反駁對方的命令。
少年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帶淺笑的公主,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疑惑道:“你不生氣嗎?”
被武器抵住咽喉,哪怕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與人中也會膽怯,但面前這個柔弱的公主為什麼還能表現得如此平淡。
“你們莫名被關進了牢裡才應該生氣吧。”公主笑得溫溫柔柔,“這也許隻是聖祭大人的一點惡作劇。”
“聖祭大人将我們帶來了這裡,我們才能在這片冰雪中的綠洲生活繁衍。後來她迷失在時間裡,就連代表了身份的白枝祭冠也未曾留在聖墓中。”
“我本以為她将祭冠遺失,卻不想竟是贈予友人,既是聖祭大人的友人……”
被一群士兵帶過來的列車組一行人踏入宮殿的一瞬間,正聽到一個女子虛弱地宣布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是芬德尼爾的貴客了。”
“所以,他真的成功擒賊先擒王了?”穹看着少年抵在女人脖頸的金色長劍,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