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危機嗎?”穆雪道。
佟香瞥了一眼,道:“危機,但,不算特别危機。”
“那什麼才算‘特别危機’?”
幾人得以喘息,有的沒的聊起來。
藉聊塵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之前隻出現過殺傷力較小的怪物,都是小打小鬧。大怪物都是在考試期間冒出來。
而現在,觸發了骷髅這個怪物。
藉聊塵把記憶倒帶,忽然抓住一個點。
“歡迎您進入本校開學測。”
“考試難度:一星”
假如這是某校開學測,打開屬于自己考題,算正式考試的話,那他們現在待在圖書館算什麼?
考前準備?
還是說,這也是一次考試。
老氣橫秋的鬼臉、霧手、骷髅,霧手傷人後出現的八角星傷口,王渺手上的八角星紋身,現在骷髅心口處的八角星印記。
八角星。
這些東西都有相同符号,決計不是巧合。藉聊塵換位思考,這就和他收集所有和七相關的東西一樣,如果有可能,他會把這些東西全部打上專屬自己的符号。
那麼,八角星符号的主人是誰呢?
是已死去的方湘嗎?
已知王渺說“她給我刺的”,藉聊塵推斷出這一定和方湘有關。
但是,方湘又是誰?目的是什麼?
這些問題,藉聊塵睜眼,看向大門,骷髅老實守在門外。淡淡垂眼,他,無法回答。
半響,腳步聲臨近,藉聊塵擡頭,是佟香。
佟香毫不客氣地和藉聊塵坐一張椅子,故意把他擠到一邊。
藉聊塵在她坐下來,裙角挨在大腿的時候,立馬朝右邊挪了兩屁股,與她保持正常距離。
佟香挑眉,寒暄道:“你還挺紳士。怎麼不去和他們頭腦風暴?”
半個小時之後何去何從,大夥還是慌張的,穆雪等人圍成一個圈,奇思妙想層出不窮。
藉聊塵視線放在遠處的“圈”,隻聽劉廈道:“所有人進入下一場考試,隻有這個辦法。”
“有道理!劉哥還是你聰明啊。”
“對啊,考試通過興許可以得到對付怪物的獎勵!”
藉聊塵下颌遙遙一點,道:“他們讨論出來了。再說,我一個病患,動不了。”
看樣子佟香隻是客氣客氣,并不真的關心,她把話題生硬地轉了,道:“程療,方正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還真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藉聊塵一怔,道:“原來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
“我問,你答嗎?”
沒有任何思考,藉聊塵迅速回複:“不答。”
佟香:“你還真是無情,剛還誇你來着,白誇了。”
藉聊塵眉眼一彎,道:“歡迎你收回去。”藉聊塵才不是真的紳士,隻是他有嚴格的自我管理意識。已經有七七了,再和外人挨太近,不好。
佟香:“我聽小雪說,你恐吓方正。我有點好奇啊,方正怎麼就怕你呢?”
見她又換個方式問自己,看來是真想知道,藉聊塵道:“八卦?”
“讀書人相互打探消息,怎麼能算八卦呢?”佟香道,“知己知彼嘛。隻有了解足夠多,才能遊刃有餘,你說對吧?”
藉聊塵聽明白了,她這是想掌握每個人弱點和秘密。死穴一旦被抓住,誰知道她會在什麼時候提過過分要求。
難怪劉廈三人跟着她。盾牌在張力身上,張力還要詢問她意見。
這可不是單純地作為主心骨,想必是牢牢把住他們命脈,不得不聽她的。
說起來,和藉聊塵有異曲同工之妙。穆雪聽他的,是因為他屢次犯險。盡管是為了私利,但放旁人眼裡,自己次次被救就感恩戴德,在心裡這恩人就有很高地位了。
至于方正……
藉聊塵轉頭直視佟香,道:“很簡單,之前有仇。”
二年級時,他成績還不錯,人長的也好看。他們數學老師是個年輕女教師,很喜歡他,每每都誇不絕口。
不巧的是,方正和他在一個班,是他同桌,成績吊車尾,早早就籠罩在藉聊塵的光芒之下。
更不巧的是,數學老師是方正母親。
那個時候,流行一帶一,成績好的教成績差的。藉聊塵教方正,方正不僅不認真學,還搗亂。
藉聊 塵不是遷就忍耐的人,直接将實情告訴數學老師,于是方正不歸他開小竈了。
之後,藉聊塵去上學,都會發現自己書本文具莫名其妙地壞掉,或者不見。
他知道是方正做的,但他沒當回事,或者說,壓根沒把方正放自己人生軌迹裡。
直到有一次午休,方正剪掉了藉聊塵的頭發。
對于藉聊塵來講,七七住在自己身體裡,每次巨大危險發生都會出來保護自己,這代表着,身體的所屬權以及完好度,他都很在意。
不是不能剪頭發,而是不能被“别人”剪。
這相當于觸犯藉聊塵底線。
藉聊塵反應過來後,氣的一把奪過剪刀,不顧他哭,反手把對方頭發剃光了。
因為過于生氣,沒把握住分寸,手勁太大,把他耳朵給剪傷了。
是以,第一次見到方正,他就注意到對方潦草頭發下,耳朵上的疤。
不過,他認出來了方正,方正卻沒認出他。
也對,他名字起的都是假名,再加上過去十幾年,那點小怨很難記住。
“你挺狠啊,豈不是沒人敢惹你。”佟香評價道,“你頭發這五顔六色,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捯饬。”
藉聊塵對她前面一句,不置可否,眼裡表示“你這不是挺大膽地就來惹我了”。
他道:“禮尚往來,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有關門外骷髅的信息。”佟香比他還鎮定,還說出“不算特别危機”這樣的話,說她不知道點什麼,藉聊塵都不信。
佟香道:“好吧,有來有往才能有長期合作。雖然我不是很想告訴你這個信息……有點虧啊,一個對我來說沒什麼用的陳年舊事換一個關鍵消息。”
藉聊塵看着她,佟香道:“骷髅隻殺違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