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藝術樓,就兩層,高度不高,但真摔下來,傷筋動骨在所難免。
他們單手撐在樓沿,奈何五根手指壓根吊不住重力加本身幾十斤的重量。
閑着的另一隻手往上扒拉也扒拉不上去。
隻能用嘴呼喊:“救命啊!”
“完蛋啦,我要死啦!”
“藉哥救命啊!”
三道聲音此起彼伏,雨聲遮掩掉一大半。
梁雀安:“卧槽,他們不是被我綁樓上了嗎?咋跑那了?”
藉聊塵想起最開始宋幼薇的極緻瞬移,思考她是怎麼做到的。
宣檸問道:“我們要救他們嗎?”
藉聊塵:“救吧,畢竟三條人命。”
說完,梁雀安幾步一踏,就到了對面樓裡,幾分鐘後,梁雀安出現在樓頂,伸手去拉他們。
手剛伸出去,他也挂上面了。
宣檸:“……”
不會前幾個就是這樣葫蘆娃一個一個送上去的吧。
宣檸:“看來那上面放了什麼東西。”
她準備走,藉聊塵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兩人穿過大雨,抵達藝術樓,全身已濕透。
藉聊塵的紅裙子沒脫下來,布料貼在皮膚上,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
發絲上的水彙聚成水珠往下滴,滑向鎖骨,打了個旋繼續往下落。
兩人上到樓頂,空曠的視野裡沒瞧見特殊的東西。
藉聊塵謹慎地往前走,底下梁雀安道:“别再靠近,掉下來就上不去了,這雨有古怪。”
依照梁雀安的輕快身手,别說挂樓頂,就是挂懸崖,他也能借力蹬上去。
他現在受困在此,恐怕是這雨在壓着他。
藉聊塵沒再往前,放出一個文字探路,一跳一跳的,快到他們身邊時,文字忽地原地消失。
這裡有類似傳送門一樣的東西,傳送地點是樓下。
文字是在走過一窪雨水掉下去的,傳送門難道是它嗎?
“裝神弄鬼,宋幼薇,你給我出來!”宣檸朝四周吼道。
此時誰在誰不在,兇手很明顯了。
“我姐姐不在這裡。”空中忽然想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鬼啊!”宣檸再次躲在藉聊塵身後。
“沒事,不是鬼。”
雨水下落,在空中濺起小水花,小水花組成一個人的輪廓。
“姐姐,今天下雨了,你能看見我們了。”對方走了幾步。
藉聊塵:“宋幼齡,你在這裡幹嘛?”
“來救姐姐的朋友。”
水花遠去,梁雀安等人被一一頂上來。
梁雀安:“差點以為我的一世英名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水花再次走近,“姐姐,救救薇薇。”
“她怎麼了?”
“不能讓薇薇姐為了我一錯再錯了,我是心甘情願跳樓的,沒有任何霸淩我,我也沒有對人生感到絕望。我從小就看得見這些空中漂浮的幽靈,我很害怕他們。但是姐姐你說不管是什麼,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所以,我隻是想和他們多多交流,你能幫我告訴薇薇,我沒有不見,隻是換了一種自己喜歡的方式存在。”
“好,我幫你傳達。”藉聊塵承諾。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韋三絕要抓宋幼齡出來了,确實會知道一切。
藉聊塵猜想,韋三絕可能提前找社團要了通關秘籍,隻是秘籍不全,隻告訴了一部分信息。
有的時候,知道了答案,就會為了得到這份答案,而走歪路。
算是過程全錯,答案卻是對的卷面。
至于宋幼齡為什麼呆在鏡子裡,在不下雨的情況下,正常人看不見她,在鏡子裡好歹還能進行對話。
她說自己沒有被霸淩,藉聊塵也能猜出,姐姐為了妹妹,殺了懷疑的那兩個男生。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走向他撐衣杆的男生,會反複強調不是他。
這樣看來,這兩男生死得還挺冤。
蛆蟲又是哪裡來的。藉聊塵想起之前的問題,小狗亨利在哪裡,大抵死了,生出蛆蟲,被姐姐拿來利用。
“你知道你姐姐在哪嗎?”藉聊塵問道。
“我不知道。”宋幼齡搖頭。
随後又道:“我讓他們幫忙找找。”
不一會兒,水花消失,他面前的雨正常下落。
幾人趕緊進入樓裡避雨,虞小洋用手環裡下載的浴巾圍住自己,她直直地盯着藉聊塵。
藉聊塵回望過去,道:“有什麼事嗎?”
虞小洋釋然道:“你給我感覺,很像一顆彩色炸彈。”
很多人會因為充滿個性的穿着,評價他為怪人。這算是具體描述,藉聊塵還算理解。
藉聊塵:“怎麼說?”
“不管什麼行為事情出現在你身上,都很合理
。比如,黑色幽默,藍色抒情,紅色毒辣,綠色活力……”
“聽起來很抽象。”
“人嘛,都是抽象的。正是這種抽象才是你。嫌我的不好,不然你來總結一下自己?”
“……這不會讓人感覺是在自誇嗎?我還是不了。”藉聊塵對這描述還挺感興趣,道,“炸彈那部分呢,怎麼解釋?”
“唔,還沒具體見過。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你遇上和七七相關的,很難冷靜下來。”虞小洋道。
藉聊塵對她的評價不置可否,畢竟,他對七七确實有不一樣的情感。
雨依舊很大,藉聊塵查看手環,點了考試系統這一模塊,裡面顯示大大的“确認交卷”字樣。
他垂眼,退了出去,把放着的那三道難題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