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司這家夥,放松了油門,故意讓86跑在前面。”看着前方故意落後的EG6,啟介總覺得這家夥有什麼詭計,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兄長,期望聆聽他的想法。
“嗯。”令啟介遺憾的是,駕駛座上的青年明顯沒有開口的想法,隻冒出了一個單音節,敷衍式的回應了他。
明明擁有馬力優勢,卻故意在起跑落後于86的莊司慎吾,正如啟介所預計的一樣,企圖再次施展自己擅長的戲耍和激怒對手的手段。
自從在秋名的撞車之後,開86的小子為了替朋友出頭,滿口答應下死亡膠布賽的規則後,莊司慎吾就認為自己勝券在握。對付一個僥幸靠天賦出名的年輕車手,他這裡有着各種各樣的方法。
即使86再有天賦,能夠在短短一周内克服膠布的糾纏又怎麼樣?在自己熟悉的地盤被一輛馬力、配置都優于自己的車輛死死咬着,戲耍着,這小子心裡能承受住嗎?甚至莊司慎吾陰暗的設想過,最不濟的情況下,隻要在過彎的時候給86來個撞擊,這小子肯定會跌出山道。到時候,什麼“勝之不武”“不公平的規則”這些外界的評價,也不得不在絕對的勝負面前銷聲匿迹。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除了身後突兀出現的白色FC。
“高橋兄弟真是多管閑事。”瞄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車輛,莊司慎吾忍不住撇撇嘴,高橋涼介在群馬縣中或多或少算是明星級别的人物,他要是在事後站出來說話,難免惹來些閑言碎語。
算了,說不定前面的小子,還用不着自己出手呢。
馬上就要到第一個彎道了,察覺到前方的86毫無減速的意識,莊司慎吾露出的得意地微笑,快了,前面的小子能順利的過去嗎?還是要失控的撞向護欄了?
這麼設想着,莊司慎吾終于将注意力徹底轉移到前方的86上。
“第一個彎道了,86怎麼不減速?他可是綁着膠布的。”啟介從質疑着86的速度到目瞪口呆的看着86用與平常無異的高速通過了第一個彎道,“這……才第一個彎道,藤原那家夥就掌握了技巧嗎?要不是從起點跟下來,我都要懷疑這小子偷偷把膠帶撕掉了。”
得不到回應的啟介再次将視線轉移到涼介身上,怎麼回事?大哥不說話?這并不是啟介第一次和兄長從貴賓席觀看賽車比賽,依照以往的經驗,兄長總是會從理論的角度點評車手的技術,甚至分析出對方的弱點。雖然對于理論白癡的啟介來說,他受用的往往是近距離的視角,而不是這些理論。但這麼沉默而壓迫的感覺,上一次體驗,還是在自己加入暴走族後被兄長抓進車裡從山上沖下的時候。
瞄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速,啟介心中泛起了嘀咕,我估計的沒錯,在前半段山路的速度還沒有提到極限。兄長應該是遊刃有餘的狀态,怎麼就認真起來,不說話了?真是奇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比賽的膠帶綁到大哥手上了呢。
處于領先位置的拓海,對後方莊司慎吾的惡意捉弄和高橋兄弟的官司一無所知,隻顧着向山路發起沖鋒。
沒有像莊司預計的一樣,因為後車的步步緊逼而陷入混亂,也沒有像啟介設想的一樣,拼了命的在膠布的限制下扭動着方向盤。
不得不說,莊司慎吾實在太不幸了。如果是在十年前,哪怕再天才的年輕車手,在第一次涉及這個死亡的遊戲規則時,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駕駛着車輛,盡量維持着正常的駕駛狀态。如果不是在熟練到極緻的場地,哪怕技術已經在不斷地精進,拓海也會礙于前世車禍的經曆,翻車、疼痛、複健等感受如影随形,斷然不敢這麼肆無忌憚。
可這裡是秋名,是拓海夢想開始的地方,在父親有意識的培養下,拓海從五年前開始,不論風雨,日日駕駛着86奔跑在這條山路上。也是前世被父親打敗之後,拓海撐着一口氣,晝夜練習的地方。甚至這裡是前世身處異國,孤身一人,午夜夢回的地方。
隻要在這座山上,他就永遠是那個執着,熱血的少年,駕駛着86一往無前。